京城的深冬严寒异常,本该干燥的天气近几日却是阴雨不断,道路之上泥泞异常。
提刑衙门一行人出了南门,道路就更为难走了,遍地都是黄泥,湿滑得很连赶路的人都只有下马步行,一头老黄牛一个不慎滑倒在了泥地里面,在主人得鞭笞之下四只蹄子却各有想法,不一会儿便浑身都沾满了黄泥。
叶柯看的好笑,脚下却一个不慎踩滑了,整个人作狗啃泥状向前栽了过去,不过却并没有按倒在泥水里,又是那天晚上得感觉,仿佛撞上了铜墙铁壁。
“没事吧?”祝由将叶柯扶正了,轻声问道。
叶柯感受到祝由手掌得温暖,红着脸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满是行人的道路旁的田地内,有着一些杂草,此刻已经变得枯黄,里面围满了衙差,周围都是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看热闹的平民。
叶柯和祝由站在那具男尸跟前,面色难看至极,因为那人,祝由一眼就认出了,是国公府的仆人:光叔。
此刻,光叔的尸体俯卧在泥地里面,身上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杂草。
祝由脸上都是愠怒,捏紧了拳头,咬牙对着叶柯道:“光叔在我国公府已经几十年了,从小看着我长大,到底是谁!?本官一定要手刃了他!”
“我先验尸看看吧!”叶柯道。
叶柯取过手套带上,走上前将光叔的尸体翻转过来,尸体的正面才呈现在众人面前,光叔的脸上都是泥土,双目圆睁,脖子上一道整齐的伤口,胸口也插着一把尖刀,血液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叶柯开口道:“验,死者口眼开,瞳孔涣散,背部无痕!”
书吏赶忙记录下来,虽然他不懂瞳孔是什么意思。
叶柯仔细翻看了一下光叔脖子上的伤口和胸口的尖刀处的伤口之后,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再将光叔的双手仔细查看之后道。
“颈部可见长五寸,宽如细丝的伤口,伤口末端.....偏左耳!”顿了顿,叶柯将胸口的尖刀抽了出来之后,道:“胸口有长三寸,宽半寸的刀伤,初步勘验为利刃刺中心脏导致的失血和心脏破损而死,面部已经开始出现尸僵,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半个时辰左右。”
叶柯站起身,此时祝由的脸色已经黑得好似天空的乌云一般了。
祝由看着叶柯道:“今日应该是光叔出来买菜的日子,这条路是去赵村的路,那里的菜新鲜,光叔基本都会去那里的菜农手上买最新鲜的!”随即又道:“这里是路边,光叔的背上没有泥土,身下有血,这里极有可能不是第一现场!”
此时,一名衙役来禀报道:“大人,赵村的人已经派人问过了,光叔是买好菜就离开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叶柯点点头,看来这提刑官不是白当的,还是有本事,随即,她沉思了一下开口道:“既然是买菜的,那么买菜的板车呢?”
听到这句话,祝由忽然走上了一旁的大道之上,拨开人群,看着泥泞道路之上的脚印和车辙印子,随后立刻下令道:“衙役,分为两拨人马,一行去赵村,一行往城内,给我找一辆长约四尺,宽约两尺左右的板车,往赵村方向的人给我记住,如果发现有蔬菜丢弃的地方,给我好好的围起来,立刻回来禀报!”
衙役们看到提刑大人严厉并且不好的脸色哪里敢怠慢,立刻得令去了。
叶柯看着祝由有条不紊的下令,暗自点头,他肯定是明白了,既然凶手需要移尸,那么板车就是最好的选择,用蔬菜和席子掩盖,无人能发现,那么最简单的,蔬菜丢弃的地方极有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左右,两拨人马皆回来答话道,赵村方向发现了第一案发现场,在一处行人稀少的道路旁,发现大量蔬菜,血迹遍地,而城内一处闹市旁边发现了那个板车。
经过叶柯和祝由的查看,确认无误。
“就是这样了,凶手半路杀了光叔,将蔬菜丢弃一部分,再将光叔的尸身放到板车上,以草席和蔬菜覆盖丢弃在了这里之后,进城将板车丢弃在了闹市旁边,最后逃遁。”
提刑司的后堂内,祝由看着卷宗,冷声说道。
不一会儿,奉命去药房询问的衙差也带回了消息,禀告给了祝由之后,祝由更是气的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摔碎,因为那衙差禀告说,之前来买过远志的,正是国公府的光叔。
叶柯想了想,让衙差退下后说道:“看样子,光叔的死很明白了,就是凶手想杀人灭口,光叔一定知道些什么,不过,为什么他要抛尸呢?”
祝由点点头,冷静了下来道:“正是,如果要灭口,将光叔杀死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拿起卷宗,叶柯仔细查看起来,根据卷宗上记载和她自己所获取到的讯息,是有行人发现田地之内有一具尸体,当即就来报案,经过盘问和走访也没有人发现尸体是何时被丢弃到了那里,而那板车丢弃也没有人有印象,明显凶手就是趁着阴雨天气方便脱身。
光叔死亡是在大约是巳时,也就是上午十点左右,当时......当时不正是自己和祝由发现了药材有问题之后派遣差人去药房查问的的时候吗!
有人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