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唐安南直接把碗搁在这,看着外面那个人,就被萧兰佐吓成这个样子。
“就被你几句话吓成这个样子了。”萧兰佐一笑,“还不是你说的?”
唐安南翻了个白眼,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说:“他们既然要这么做,那就必须要让她们看出决心。新帝登基对于我们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信任。”
萧兰佐说:“他不信任我们。”
就连他曾经最亲的兄弟霍长泽都猜忌,更别提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郡主。
还有一个曾经被明月公主收养的儿子。
“他害怕啊。”唐安南眼里不屑,“他谁都怕,坐在这个位置上,他更怕死了。”
明明没有这个本事,却被强硬的推上这个位置。
“…对了,太子呢?”
萧兰佐沉默,说:“死了,太医说伤的太重,救不回来了,突然有天晚上就去了,死的时候都没人发现,第二天是进去送饭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断气了。”
要不是有人问,都不知道还有个太子。
他活的真悲哀。
“他也可怜,这个太子当的不好。”
唐安南忽然想到什么,说:“对了,唐兮雅呢?”
萧兰佐说:“应该被关起来了,她不是还没生吗?时间还早呢。”
关键是不是她生了没?
关键是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只怕这个孩子过不了多久是个变数。
“这个孩子是个变数,你注意点,瞿飞翮……”
“什么?”
唐安南摇头,说:“没什么。”
萧兰佐看出她有话但未说:“霍长泽那边,你跟他好好说,让他过了国丧之后,赶紧把你娶回家。”
“……”唐安南看着他,“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干什么啊?聘礼都给我了,你是怕他跑了,还是怕我跑了?”
“我是怕你将来反悔了。”
唐安南叉腰生气,说:“他反悔,我都不会反悔。”
几日之后,大理寺重理秋猎一案。
这是大案,由督察院稽查纠察,以“逆党谋反”、“刺杀储君”、“小人构党”等几条罪名呈递大理寺。
这罪状出来以后,六部风声鹤唳,以往去过陆家、得过这二人好处举荐的官员,人人自危。
这几日,人人检举上书,个个慷慨激昂,陈词剖白忠心,唯恐受到牵连。
萧远秋看见奏折就头疼,他本就不是坐得住的性子,只是在国丧期间也不敢胡乱玩闹。
这几日,他不知道召唐安南进宫多少次,表面上是进宫来安抚,实际上都是在偏殿帮他看奏折,处理最近的这些事。
唐安南看的眼睛疼,头也疼,写字更疼。一笔一划都要像萧远秋。
最后看的唐安南心肝疼,就以生病为由推脱了后面几次的召见。
萧远秋不干了,明明皇兄说过,只要有问题就找唐安南,这奏折他看不懂,唐安南又称病不肯进宫来,到时候怎么办?
前几日这奏折处理的妥当,范兴朝也没找出错误,甚至觉得孺子可教也。
但是,萧远秋心里仍旧是畏惧他的,这样一个严酷刻板的人,坐在阁老的位置,这么多年,无论是谁都器重他。
萧远秋虽然混蛋,但是唐安南说了,你可以骂任何人,也可以罢免其他人,唯独阁老不行。
原话——“没了阁老,太后无所忌惮,你就等死吗?”
他怕了。
混惯了的人,见到这种夫子一般的老臣就腿软,简直比他之前见的教书先生还要刻苦,衣容打理,永远修理得当,发冠戴的端正,头发一丝不苟。站立时如山岭清风。行走时似静谷快风。
处理事情来绝不拖泥带水,批评人也毫不留情面,即便是自己最器重的学生蓝绍祺也是如此。
为了陆家的案子,范兴朝时时都要找他禀报详情,每每都是屏风之后的唐安南给他递折子回答。
差点让范兴朝发现唐安南,她总觉得自己这样做好像有点对不起阁老,但是没法子,萧远秋不学无术,之前的折子都是自己给他看的。
明明很简单的问题,可是在他的眼里如同猛虎野兽一般。
握住权力的快感只有那么一瞬间,随后承担的便是沉重的担子。
古代的皇帝大多都是累死的,因为他不仅要处理一件事物,还要处理天下的事物,能当上这个皇帝,也不仅仅要有皇家的血脉,还得有同等的本事,必须要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刻苦。
若非天资聪颖,你如何能让天下觉得你是个明君呢?
你想做昏君,可你的臣子不允许,你的天下百姓也不允许,更多的是,你的良心……总是过不去。
底下天天在吵,朝堂之上也是吵个不停。
偏偏文官骂的文绉绉的,咬文嚼字,一句不吐脏话,却又把你全家骂的精光。
一说没钱了。
收税啊!
那么多贪官杀一批回来,这钱不就收了吗?
有什么可吵的呢?
没粮食了!
那就快点种啊,趁着这个时节,秋收还能收一批粮食呢。
唐安南无语……这个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