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七个南山寺和尚都神情一滞,同时齐刷刷看向了姜青玉。
“这……也可以么?”
胖墩小沙弥禅定第一个发表了疑惑:
“可是六戒师伯成佛后占据了北山寺的大部分气运和香火,方丈眼下……怕是已经圆寂了吧?”
六戒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
“方丈和我提过,我成佛后,南山寺本属于他的气运和香火会逐渐转移到我的身上。”
“这一过程会持续数日。”
“他已经打算好了,会趁着最后这段时间举办一次开坛讲佛。”
“……”
姜青玉越发认为“佛不见佛”之说荒诞不经了:
“开坛讲佛最是耗费心力, 以老方丈现如今的状态,即便没有失去气运和香火,只怕一场讲佛后也会……”
他没有说出“圆寂”二字,但其余人都听懂了。
“你们说……”
“所谓的佛不见佛,会不会是老方丈瞎编乱造的?”
姜青玉再一次语出惊人:
“他想酣畅淋漓地讲一次佛,哪怕当场圆寂也在所不惜,但又怕你们顾惜他的身体不肯答应,所以才编织了一个佛不见佛的谎言?”
几个和尚面面相觑, 都被这一番猜测惊得目瞪口呆。
“不,不会吧?”
“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丈这一生都在恪守清规戒律,怎会在临了圆寂之时犯戒呢?”
禅定相信老方丈的人品。
可六戒却深深皱眉。
他不禁想起二十九年前,善玄方丈为了说服自己放下屠刀,去南山寺做一个和尚,似乎也是连哄带骗……
只是他后来修了佛,提升了心性,再加上打不过老方丈,这才没去计较。
“我决定了……”
“先不回南山寺。”
六戒一脸宝相庄严:
“我要在北狄传教。”
小沙弥们表情惊诧:
“师伯,三思啊!”
“你留在北狄,南山寺怎么办?”
“老方丈说不定还等着你回去见最后一面呢!”
“而且,北狄还有曜日境老祖躲在一旁虎视眈眈,你此时传教,太凶险了!”
姜青玉笑着打断道:
“诸位不必担忧,据我所知, 北狄硕果仅存的两位曜日境老祖已经都陨落了!”
“否则, 乌托布等人又岂会坐卧不住, 纷纷投靠于我?”
小沙弥禅定一脸讶然:
“死,死了?”
“谁杀的?”
姜青玉自然不会说二人皆是丧命于自己之手,于是又推出了另一人的名号:
“花满楼的第三楼主,女萝。”
“……”
众人都震惊不已,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岂不是说,整个北狄没人是六戒师伯的对手了?”
“也没人可以阻止我们传教了!”
“似乎……可行啊!”
几个小沙弥都一脸喜色。
但三个命星境老和尚却仍是开口劝诫:
“六戒师兄,传教之事牵扯甚广,是不是要回去和方丈商量一下?”
“建寺立庙可不是儿戏,不但耗费巨大,而且每一座都需要佛门弟子坐镇。”
“但以北狄对佛门的仇视,先天之下的佛门弟子来了,只怕都会有性命之危!”
但六戒已经下定决心:
“我并非一时冲动。这十几日游历下来,你们也见到了,北狄和中原不同,民众信奉草原之神,祭司地位处尊居显。”
“但信奉神明后,各个小部落的境况却反而更让人唏嘘。”
“小部落不比八大部落,祭司可以一言决定首领的更换, 无人掣肘, 且大多贪婪不义!”
“在他们的教化下, 民众越发愚昧无知, 把一切都寄托在神明之上,即使自身过冬的食物并不充裕,也必须用最好的牛羊祭祀神明!”
“六戒身为佛门弟子,以普度众生为己任,碰上了这等情况,自是不能坐视不理!”
还有一句话六戒没有说。
楚国吞并北狄后,即使他不立寺传教,北山寺的僧人也会趁机而入。
所以,他必须抢先一步占住北狄的香火。
“只是……”
六戒看向姜青玉,请求道:
“还望公子派人快马加鞭去一趟南山寺,早日告知方丈我的打算,以免他因开坛讲佛而圆寂!”
姜青玉点头答应,并立即唤来俞安,让他派一只鸷鸟连夜飞回并州将此事告知拒北王。
他相信拒北王会处理妥当。
“传教之事并非一朝一夕便可完成,我会让乌托布等人全力帮大师,相信在几个大部落的帮助下,此事会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