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舞护送杜酌回来时,正好看到容娴在钓鱼。
好啊,你稳坐钓鱼台指挥人,连口热茶都不给准备。还没当上楼主呢,楼主屑的精髓已深得一二。
她气势一沉,大步走到容娴身边,脚步声大到这座小桥都震颤了下。
容娴侧头一看,眼角微抽:“你做什么用这么大劲儿,我鱼都被你吓跑了。”
“鱼?你心里就只有鱼了,要不要我将你扔进水池子里跟那些鱼好好亲密亲密。”
容娴对她突如其来的脾气有些无措,她最近好像没干坏事啊。
又想了想,难不成妙舞认为她最近一直钓鱼,忽略了她?是在吃醋?
真是的,都多大的人了。
她一双大眼睛真挚的看着妙舞,说:“好吧,除了鱼外,我心里还有你。”
妙舞耳根一红,吼道:“笨蛋,你在说什么,谁跟你说这个了。”
她上前将容娴拎起来,暴躁的说:“我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你就在这里钓鱼啊,好歹帮帮忙,你身手也不错的。”
什么?妙舞竟然这么恶毒,想让她出去与人拼命!
“妙舞,我害怕嘛~”容娴拖长了音调,撒娇般的说道。
妙舞……
可恶,被萌到了。
她将人放下,细细一想,之前那场刺杀确实挺可怕的。少主能一人坚持到最后,心里留下了阴影也说得过去。
此事还得与楼主好好探讨下,不能让这件事成为少主的心魔,于道途不利。
打定主意后,她才说起正事:“杜酌小友属下已安全护送回来,您还有何吩咐,若没有,属下便去做其他事情了。”
容娴坐会椅子上,沉吟片刻,手肘磕在膝头,十指交握,身体前倾,凑得极近地去看护法,语气咄咄逼人:“你想离开?武堂在这段时间并不是主角,有凌霜副堂主为你分忧,你有时间忙我的事情。”
妙舞神色微妙道:“看来少主也清楚,属下乃是武堂堂主,更是楼里护法,而不是独属你个人的侍从。”
听到这话,容娴坐了回去,靠在椅背上,微眯起闪烁着亮光的双目,仿佛在思量,目光却始终缠绕在妙舞身上。
“你是在提醒我,给你一个名分?”她困扰的问。
妙舞一口气更在喉咙,差点气笑了。
她没好气道:“我那是想要一个名分吗?我是想去忙武堂的事情,不想干你这些鸡毛蒜皮还麻烦的小事。”
容娴却忽然轻笑起来:“我明白了,原来护法是好战啊,这很好解决。你明日可以调动武堂的人,包围葬圣山所有出口。后日,也就是四月九日发起攻击,葬圣山上的所有人,尽数诛杀。”
她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抚平裙摆,在捕风、捉影的簇拥着走下小桥,嗓音散漫:“我给你杀戮的舞台,护法,执行我下达的谕令,驱逐域外势。我许你将死亡带到葬圣山,将胜利带给我,我在东殿等你回来。”
容娴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潇洒离去。
妙舞暴躁的神色退去,疯狂与狂战的血腥气息涌上心尖,她大笑几声,高声道:“遵从您的意志,少主。”
她一甩披风,转身离去。
黑色的披风在身后划过一条轨迹,将空间劈成两半,一半黑不见底,恍如深渊,一半明亮灿烂,光辉永昼。
杀戮,可是她的心头好啊。
妙舞紧握着拳头,周身战意开始酝酿。
她离开后,独自站在桥边的杜酌点了点下颌,眼里精光闪烁,眼里满是震撼惊诧,以及难言的激动。
他明白了,终于看明白了。
小小姐前日下发整个域北的谕令,如今正在酝酿出最强大的杀招,将所有无视谕令的人斩杀,以血腥和尸骨来堆砌她不容反抗的威严。
可小小姐,单靠流光楼的妙舞护法,是不够的。
葬圣山上的修士太多了,强者也密集如云。
域北三大巨头联手,也无法阻拦域南、域西、域东三大区域的势力。
您还有何后手呢?
杜酌无论怎么想,都无法想到小小姐会如何出牌,才能将不尊谕令的人都留在葬圣山。
毕竟,楼主等高层势力是不会出手的。
这一点从谕令乃少主所下,而楼主不为所动时便可看得清楚。
杜酌朝容娴的背影躬身一礼,转身离开。
无论小小姐有的后手是何,他都要尽力做好自己所能做的一切。
捉影看了眼离去的身影,低声道:“姑娘,杜先生离去了。”
容娴看向自己短短的手指头,徐徐道:“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花了我一些心思调教,他必不会让我失望。”
回到东殿后,容娴来到密室闭关。
葬圣山不知何时起,淡淡的薄雾出现,悄无声息自然而然的融入其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薄雾里,有窸窸窣窣的低吟声响起,当你去追寻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淡淡的雾气扩散很快,不过半日功夫,便将葬圣山大半笼罩在内。
但因那雾气实在太过稀薄,比青烟还不如,便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戒心。
在众人所不知道的空间中,一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