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的,戴陵随即面色也不由生出数分凝重之色,有些苦闷的说着:“只是,那赵统一向用兵鬼神莫测,不复常理。”
“陵此时担忧,若此人以撤军南归为幌子,实则却是半道设伏予以伏击,我军此去岂不是将自投罗网乎?”
一番番的话语道落。
他方才是徐徐道出了自身心间的忧虑。
哪料,赵昂却并未同样脸色尽显狐疑,反是一脸的潇洒从容。
瞧着其面浮着笑,戴陵不由旬声相问道:“观赵兄如此从容,想必是已经有破敌良策乎?”
“哈哈。”闻言,赵昂大笑一阵,遂轻轻说道:“妙策倒也谈不上,只不过是为兄此番携部赶赴前来此地之前,已是提前做足了些许准备罢了。”
“哦?何等准备?”
听闻此话,戴陵也是忽然大感兴趣,连忙相问着。
“为兄提前安排了尹、赵二位家主携本部部曲一齐沿西城南下,绕行祁山堡方向,突袭重镇羌道。”
此一语而落。
戴陵顿时间转阴为喜,并连连向其竖起了大拇指。
“赵兄,此招甚妙呀!”
“羌道乃是此番赵统所部的重镇所在。”
“若后方一旦有危,敌军部众的士气势必会大受影响,那即便其还打算设伏攻击我军,也将无虑也!”
说罢,戴陵面上原本有些凝重的神情也颇为兴奋,随即透着丝丝笑容,回应道:“既是赵兄已做此安排。”
“那我军追击之时,就可不必太过逼近蜀军,只需步步紧逼,尾随其后即可!”
“待尹,赵二位家主的奇袭部曲得手或者是威逼羌道的战报传回之际,我军便可伺机发动总攻。”
“贤弟所言极是。”
“不管那赵统是否真的撤军,我军只要与之保持一段距离,咬住撤退的脚步就好。”
“待尹、赵二家主传回最新军情,再行进攻不迟。”
赵昂亦是朗声的回应道。
二人一语接着一语的探讨着。
渐渐地也相继达成了出兵追袭的理由。
但沉吟一阵,戴陵面上便不自觉的重新浮现出复杂之色,忧虑良久,再度是以凝重的目光说着:
“不过,尹、赵二位家主所率部众当真能成功沿祁山方面绕袭羌道乎?”
“现在祁山堡已据在蜀军手中,通道受其掌控。”
“他们是否能够突破呢?”
此言一出,他心下不免浮现出些许担忧之色。
毕竟,祁山虽可绕过去。
但此刻蜀军把守要道,却又如何能予以轻易放过?
若是举众强攻,戴陵虽是极其不情愿,但也心知众家族麾下所携部曲久疏战阵,战力堪忧。
恐难以在攻坚战中有所建树。
要是一旦时日拖延甚久。
那赵统这面也将有充足的反应时间回援了。
局面发展到这样,奇袭也将未有丝毫意义。
心间思忖着这种种情况。
赵昂透过其神情,观之所想,多年的交好自然能够窥探其中的心思一二,随即不由笑着回应道:
“贤弟,不必为此事担忧!”
“祁山堡虽并不掌控于我军掌中。”
“但此地间的布防情况,为兄早已大肆差遣斥候潜入此四周探听虚实。”
“由于军力问题,此地在蜀军进驻以后,只是差遣了大概千余人固守。”
“但此番敌军北上进犯我军的缘故,那镇守武都全境的都督霍峻也尽起辖区部众予以响应,出兵至陈仓、大散关外围袭扰。”
“但由于总督关陇的杜都督却是派遣了郭伯济将军率部前往抵御。”
“两军战至此处,相持不下。”
“祁山的守军部众也被进一步抽调。”
一番话落至此处。
赵昂眼中似是逐渐开始冒着精光。
“祁山防务如今如此之薄弱,即便我军从此而过。”
“敌众亦只敢坚守堡垒之间,决计不敢把守各处要道路口堵截。”
“要不然,尹、赵二位家主不仅能纵兵奇袭羌道,甚至还能一举攻夺祁山堡。”
这一席席的话语逐步落定。
赵昂此话也算是彻底消除了戴陵内心间的不安情绪。
使其彻底放下心来!
“有赵兄一席话,陵此番心下胜算倍增矣!”
“此战必将战至最后。”
“我军必胜!”
最后一语,他徐徐在心底轻声念叨着。
眼中、胸间的战意也愈发燃起。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一战重创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