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开口解释道,“李旦跟了我十几年,我有意让他知道那么多想让他知道的秘密,比如我是‘泰王’的人,再比如‘泰王’蓄意谋反,他是最关键的一个人,这些可都需要通过他的嘴说出来啊。至于卫放的作用,呵呵…”
他脸上带着冷笑,“武教主,若是你身边有人背叛你,还知道你很多秘密,你会想着怎么做?”刘玉看着武乾的脸,似乎意有所指。
武乾心头恼怒,但面上丝毫不显露出来,“自然是杀人灭口!”
“然也,卫放便是我们做给他们看的‘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未必一定要杀手,有时候大势所裹挟的力量,才是杀人灭口的最好手段。
武乾恍然大悟,“妙啊,一步步引导着范正手下的人,将李旦口中的‘秘密’当成真的,将泰王谋反一步步坐实,到时候,咱们的泰王殿下便不得不反,可惜未找到泰州的…”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听不清到底没有找到什么。
“只是这样下来,刘大人定然会暴露,可惜了刘大人数十年在官场上的成就了。”武乾脸上露出可惜之色,只是不知道有几分真假。
“无妨。”刘玉无所谓的摆摆手,随后面色一沉,“这些计划中,唯独贤儿的死,不在我的掌握之中,不过,我已经找到了杀死我贤儿的杀人凶手了。”
武乾站起身,摊出左掌,一道魔影在上面明灭不定,“杀了徐正后躲躲藏藏数日,倒是有些无聊了,若是那人离开青山府,本教主愿意代劳,替刘大人走着一趟。”
他脸上浮现狞笑,“本教主生平最是孝顺,我师已亡,我倒要看看,是谁接二连三的冒充我师尊弟子。”
武乾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当日击杀原天圣教教主后,便已经将绵延近千年的天圣徐家灭门…
“不必了,杀子之仇,本官亲自报。”刘玉眼底闪过一道悲伤,手中的信封被一道道黑色狰狞的劲力化为灰烬。
‘徐成…’
这几日,连续不断的信件,将徐成的战绩告知刘玉,他也没想到,从未被他怀疑过、天生经脉阻塞、走上横练之路的徐成,会是杀死刘贤的真正凶手。
看着武乾,刘玉忽然心中一动,徐成姓徐…
天圣徐家的徐吗?
刘玉心中升起一个怀疑,随后又被压下。
他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都喜欢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杀死贤儿的时候,徐成自然不想暴露自己,那么天圣教便是最好的背锅侠。
而且若徐成真的是天圣徐家的徐,会蠢到连姓都不改,甚至杀人后还大摇大摆的暴露吗?
刘玉心头思绪万千,武乾面带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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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六。
自青山山脉起,寒冷的山风吹过林间,不知不觉间官道两侧已经秋意弥漫。
青石板铺设的小亭前,商阳公和范正相对而坐,身后站着收起了一身冷意的于在寅。
商阳公头顶的彩虹逐渐汽化,范正抱拳,“此行,为天下士子,范正替天下谢过商公。”
“分内之事。”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身后的于在寅拿出一副字画,对商阳公说到,“商公,这是徐成给您的。”
商阳公接过画卷,展开后看到那首诗,先是一愣,随后哈哈一笑,随手探向空中,天边彩虹逐渐缩小,随后缓缓的压缩成一个小巧无比的彩虹桥。
“将这个小玩意拿给那小家伙,算是这副字画的回礼。”
范正目光微微一凝,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看来商公很喜欢徐成的这首诗了。”
商阳公面带笑容,抚须笑道,“确实很喜欢,尤其是这两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简直是说出了老夫的心声。”
诗卷是徐成交给于在寅的,范正并没有看过。
商阳公见范正一脸好奇,展开画卷,龙飞凤舞的笔迹下,是一首异常雄伟的送别诗。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
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有意思,是徐成这小子能做出来的。”范正笑了笑,示意于在寅接过商阳公手中的彩虹桥。
于在寅接过彩虹桥,脸色一变,但看范正一脸认真,忍住心中的疑问将东西珍重的收起来。
他没想到,商阳公居然这么看重徐成,将如此珍贵的东西送给徐成,不由的再次看了一眼徐成的诗。
这诗真的有那么好吗?
“这首诗开合顿挫,气脉流通,意境旷达,倒是表现出了我几分豁达之意。”
商阳公开口品鉴这首诗。
范正仔细看了一番,“这诗好是好,但却有几分贬黜之意…”
“哈哈哈,老夫如今这境遇,与当初贬黜离京时,相似却不相同啊。”商阳公哈哈一笑。
范正连忙说到,“商公误言,您这可不是贬黜,您这是为天下士子开传承啊!”
商阳公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行了,告诉徐成,这首诗我很喜欢,今日便收下了,来日儒道学院若是建成,让他务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