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王是在看到言兮照片之时,触发心脏旧疾的。
再度醒来之时,眼前挥之不去全是言兮的影子,他抬手捂住心脏的位置。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心跳了。
也只有言兮,才能够让他如此震动。
“来人!”
T王躺在皇宫寝室的床榻上大喊着,极度的亢奋让他甚至忽略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也未曾察觉到寝宫里的异常,满脑子全是“言兮”的名字,她的音容笑貌,那样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直到一个高瘦挺拔的身影走进来。
T王苍老的面容满是狂喜,甚至失了平素端起来的稳重与冷肃,T语说的又疾又抖,“宋,你来的正好!看到新闻了吗,是言兮!她没有死,她还活着,孤看到她了!”
宋凡穿着军装,身姿灵秀挺拔如岁寒松柏,这身军装是他从言渊的衣柜里拿的,自然也是言渊的,两个人身形相似,言渊的军装穿在他身上刚好合身,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只是气质不同。
比之言渊的儒雅温和,宋凡更加冷峻,像是从血炉被锻造出来的一把利刃。
T王很喜欢宋凡,因为他足够冷血,可以充分利用,充当他的杀器。
站到T王面前,宋凡抬起眼皮淡淡道:“您看错了。”
“不可能!”
T王的反应异常激烈,“言兮,她化成灰孤都认得,不可能看错!”
身为皇室贵胄,他这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独一个言兮,却爱而不得。
“我是看着言兮长大的。”
T王陷入自己的回忆里,浑浊的一双眼眸散发出几丝幽暗的光,“你不知道,言兮有多美。小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越长越美,我看着她从一个小小的可爱的花骨朵,一天天长成一朵明媚至极的金莲花。不,她不是金莲,她是婴粟,让人着迷,诱人上瘾……原本,她是要成为孤的王妃的。”
说到这里,他既惋惜、又气愤,狠狠捶了下床榻。
“若不是那个贱人从中作梗,孤早就娶了言兮!”
T王面上狠戾毕现,提起他的发妻,没有半点想念,只有彻骨的恨意,“孤了结了她,就是为了给言兮报仇!现在一切都好了,她死了,言兮就可以回来了。言兮她还活着,她现在在温城!”
他命令宋凡,“你现在马上带人去温城,把人给我接回来,孤要马上见到她!”
宋凡还是那句,“你看错了,那不是她。”
“放屁!”
T王毫无形象地爆了句粗,抄起床上的长形枕头朝宋凡砸了过去,直接砸向他的脸。
枕头是上好乳胶特制而成,并不冷硬,没有上次他扔过来的水晶镇尺重。
那一次他被打得鼻血直流,却笔直地站着被T王指着鼻子唾骂了一个小时。
宋凡面无表情地弯腰捡起乳胶枕,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听着T王高声喊道:“孤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孤的眼睛没瞎,绝对不可能看错,一定是她,孤就知道,言兮是不可能死的!”
言兮的死,一度也成了T王的执念。
得不到的东西,总是让人格外念念不忘,此刻T王就心痒难耐,只觉得一刻也忍不了了。
“言兮不是你的女人,你惦记什么?”
宋凡冰冰凉凉地如此说道。
T王浑身为之一僵。
他似乎才想起来,言兮嫁给了别人,Y国伯爵、议政大臣、谢尔比家族的家主——洛君珩。
同样权势熏天的一个男人,这夺妻之仇T王至今没忘,最令他痛恨的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言兮,对洛君珩却是情有独钟、百依百顺,甚至不惜为了他去挡枪子,落得个红颜薄命的下场。
那个洛君珩,他能有什么好,竟让言兮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每当想起来,T王就嫉妒得发狂。
“放肆!”
此刻洛君珩不在他面前,T王便将所有的愤怒都转移到了宋凡这里,怒喝一声,想要下地抽他,结果不知为何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脚底下软绵绵的,一起身就不受控制地朝地板栽了下去。
他狼狈得挂在床边,却没有人前来扶他。
寝殿里的侍卫和丫鬟都不见了,宋凡依旧站在那里袖手旁观,随手将枕头扔上了床。
而后轻轻地拍了下手。
“来人……”T王试图挣扎着起身,却没有半点力气,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话都说不出来。
一双黑色的军靴一步一步地走近他,T王抬不起头,只能伸手去抓他的裤腿。
“宋,扶、扶孤起来。”
“不用了。”
宋凡冷眼睥睨着脚下的人,声音淡得没有一丝情绪,“臣奉七殿下之命,恭请T王……殡天。”
*
“T王死了。”
言兮在上场前,就从言渊这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面容平静,看不出半点波澜,“知道了。”
“七殿下继任新王,他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由他带领T国,很不错。”
言渊看着言兮,很佩服姐姐如何能把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孩子说的这么漂亮。
“好吧。”他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