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您找我。”
言兮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城堡,脚步轻的如同踩在云朵上。
女佣们纷纷朝她行礼,言兮淡淡抬手,目不斜视地朝端坐在龙椅上的肖恩走过去,肖恩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袍,坐在龙椅上,手上把玩着那座传国玉玺。
自从拿到这件宝物,他便日夜把玩。
牧州耗尽心血将它制作出来,与真品别无二致,肖恩每每摸着它,心才会定下来,只有这件东西才能够时时刻刻地告诉他,他身上流的血是高贵的。
肖恩没有抬头,只淡声问:“宋西醒了?”
“嗯,醒了。”
言兮屏退女佣,过去点燃了香薰。
肖恩斜眸朝她瞥过去一眼,“你不惜露面也要把她救回来,值吗?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无用的棋子就该丢掉,放在身边既多余又碍眼。”
言兮闻着那独特的混合着甜美琥珀香和芳润木质香的上品龙涎香,秀眉微微一蹙,觉得离极品龙涎香还差一点点味道,她饶似漫不经心地回着肖恩的话,“女儿既然将她捡回来,就说明她还有用处。再说她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养着她就是养着一个血库,万一我需要的时候,她不在了,那我找谁去?”
肖恩看着女人姣好绝美的容颜,眯了眯眼,“只是因为这个?”
“还有一点。”
言兮抬起头,看着肖恩,“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恨南颂的人,只要她在一日,南颂就一日不得安宁。南颂不安宁,南家人就不安宁,这不就是您要的结果?”
“她是最恨南颂的人,你呢,你不恨吗?”
肖恩问言兮。
言兮朝他走过去,唇边浮起浅淡的笑容,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我不恨。义父忘了,我是个无心之人,不懂爱恨情仇。您让我杀谁,我杀谁就是了。”
听到她这个回答,肖恩紧绷的神情才松动了些,他轻轻抬手,言兮便乖巧地凑过去,让他覆手在她头上,听着他苍老的声音道:“好女儿,不枉我费心养你一场。义父的宏图大业,还需要你去帮我完成,你可以做到吗?”
他微微用力,言兮脑袋被他摁住,就如同他的掌中之物,只能由他控制。
“能啊。”
言兮抬不起头,却抬起一双美丽如月牙般的眼睛,冲着他天真又魅惑地笑,“您坐在龙椅上,只需要指点江山即可,我会为您扫清一切障碍,绝不让您烦心。”
肖恩看她半响,方才满意地将手挪开。
他把玩着玉玺,淡淡道:“你该动身去南城了,那里有人等着要见你。”
言兮看着肖恩的背影,目光落在玉玺上,微微颔首。
“是。”
*
月光之下,洛君珩站在露台上,手边放着一瓶苏格兰威士忌。
他嘴唇上叼着一支烟,不抽不吸,任由它自生自灭。
仿佛定格住了。
苏睿拎着两壶白酒进来,走到露台上,对洛君珩道:“陪你喝点?”
洛君珩没说话,嘴唇上的烟终于动了,他轻吸了一口,修长的食指将烟夹住,人转过身靠在了栏杆上,苏睿拿起他的威士忌,递到他手上。
待洛君珩接过了酒瓶,苏睿也拧开了酒壶,与他轻碰一下。
两位老哥仰头喝了一口酒,苏睿被白酒辣到,咧了咧嘴。
洛君珩睨他一眼,“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
苏睿瞧了瞧手中的白酒,煞有其事地说,“我得提前练练,过不了两年闺女就要嫁人了,我还得把埋了二十年的女儿红挖出来呢,到时候一口气喝个醉。”
洛君珩轻动了下唇,“难受吗?”
“不难受。”
苏睿满不在乎地说:“反正她在家也只会气我,现在终于要去霍霍别人了,我开心得很。”
他咬牙切齿道:“我、谢、谢、他。”
听出了磨牙的声音,洛君珩好笑地看着口不对心的苏睿,又跟他碰了碰。
正喝着,南颂手上也拎着一瓶红酒走了进来,看见两位哥哥都在露台上,“呦,喝着呢,不带我?”
苏睿道:“你这不是自个儿来了么。”
“好不容易从我爸那薅来的罗曼尼康帝,尝尝?”
南颂取了三个杯子,给两位哥哥一人倒了一点,她自己则倒了许多。
洛君珩和言渊拿着酒杯,同时瞅她,“小气。”
“行,再给你们倒点,这不是怕你们喝醉了么。”
南颂抠抠搜搜地又给他们倒了些,剩下的她还要带回去给她家阿晋喝呢。
兄妹三人靠在栏杆上,举杯邀明月。
“时间过得真快啊,上次在一起这样喝酒的时候,都忘记在哪里了。”
南颂感慨着。
苏睿戳穿她,“你不是忘记了,你是不敢说吧。我说,上次也是这样,你大哥万年不变的威士忌,我白酒,你红酒,在你大哥的婚礼前夕,咱仨喝的。”
大哥的婚礼啊……
南颂目光凝了凝,好像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还记得那一晚上,他们三个是混着三种酒喝的,喝着喝着都醉了,东倒西歪地躺在大哥大嫂婚房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