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宵权下了车,急匆匆的往屋里去。
到卧室后,他见容槿穿着睡衣呆呆坐在地毯上,佣人跪在边上,正在紧急给她手腕出的伤口包扎。
傅宵权看到地毯上那些溅射出来的血点,眼眸一缩,“怎么回事?”
“我进来看太太起床没,就看到她在扣手腕处的伤疤,越扣越狠……”容槿前段时间割腕了,伤口正在慢慢结痂,她不怕疼的一直扣,扣的整个手腕都鲜血淋漓。
佣人进卧室看到那场景,吓的脸色都白了。
容槿有轻微凝血障碍,一旦受伤,伤口不像普通人能很快愈合,傅宵权给容槿穿上外套,抱去军医院。
去军医院的途中,容槿靠在傅宵权怀里睡了过去。
她不睡的时候还好,一睡着就梦到裴修宴,要么是那晚她拿刀子捅进他腹部的场景,要么是裴修宴躺在手术台上的场景。
这些场景在她脑海交替出现,画面灰蒙蒙的,几乎要把她逼疯了,心里的歉疚达到顶点。
她处于梦中,却无声流出眼泪,不停的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傅宵权听到容槿的喃喃,低下头看到她满脸的泪,用手指一次次的擦掉她眼泪,心都在抽疼。
自从那天晚上他们在卧室聊过后,容槿不知道想到什么,精神状态慢慢的变差。
她睡觉的时候一直说‘对不起’,哪怕醒了举止也有些茫然,就算在客厅陪孩子们玩,忽然就出神了,一出神就是好久。
今天她精神状态比昨天更差,还做出了自残的举动。
到军医院后,很快有医护人员过来,重新帮容槿处理伤口。
傅宵权要了一间病房,一直在病房守着熟睡的容槿,看着她苍白的脸颊许久,男人忽然起身出去。
容槿醒来时四处看了看,似乎在医院病房里。
病床旁坐着一个穿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女医生,她正在翻看病历本。
见容槿醒了,女医生起身过来,贴心将病床升起来并柔声问,“容小姐,有哪不舒服吗??”
“感觉头很疼,心里像压着什么东西,也很难受。”容槿如实告知。
等医生递来水杯,容槿道谢接过。
喝了几口水,容槿嗓
子舒服多了,她问女医生,“我怎么会在医院?”
“你不太舒服,你先生送你来的。”女医生嗓音温柔,像羽毛扫过容槿的心,抚平了她心里的难受。
女医生询问容槿,“你脸色不好,这几天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做噩梦了吗?”容槿有些茫然。
女医生在病房跟容槿聊了四个多小时,期间陪容槿吃了顿午餐。
后来离开病房时,女医生并没急着走,站在病房门口往窗口里看。
女医生一走,没人跟容槿聊天了,她坐在那就慢慢出神了,低头呆呆盯着手腕的纱布。
女医生叹了一口气,去了隔壁病房。
傅宵权正站在窗前,想容槿精神状态变这么差
,是又又假死的事,还是她以为亲手杀了裴雪羽才导致的。
听到开门声,傅宵权收回思绪,回身朝女医生走去,“怎么样?”
“她为某个人感到深深的愧疚,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导致精神越来越崩溃,出现长时间出神的状态。”女医生道。
“为什么人?”傅宵权问。
女医生摇摇头,“这只有她知道,我无法开导她,如果她持续这个样子,我怕她会抑郁。”
抑郁是一种悲观情绪。
这种悲观厌世的情绪会一点点浸透对方全身,撕扯着她,她一边想生活,想开心起来,但又知道该怎么生活。
女医生语气凝重地跟傅宵权说,“严重的话,她会有无意识的自杀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