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哪晓得正好瞧见站在客厅的李蓉蓉。
明显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的一干二净。
张承武见状,赶忙上前接过大瓷盘放在餐桌上,帮忙打起了圆场:“爹,老娘,蓉蓉特地来看元元的,还给您二老买了不少东西。”
说着,指了指墙根处的香烟牛奶以及食用油。
老两口毕竟不是大王庄村霸王文元那样的人,在性格上有些嫉恶如仇,更多则是山里人常见的朴实。
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前儿媳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过来,他们做长辈的难道还能直接开骂赶人啊。
习桂兰首先表明态度,打着招呼:“蓉蓉,有一两个月没来了吧。”
张秀才也不遑多让,接着老伴的话讲:“既然来了就一道吃个便饭,正好庆祝庆祝承敏高中状元。”
李蓉蓉满脸的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说:“不了不了,我...我是想...”
她一句话没说完,张承武就打断道:“先吃饭,有啥事等下再谈,这三条龙虾可是毛威托人空运过来的,新鲜着呢,等冷了就该腥了。”
这么一打断,李蓉蓉自然不好说要接儿子的事。
于是在张家人热情的招待下坐上了饭桌,望着琳琅满目的海鲜大餐,她的记忆逐渐飘向从前。
因为种种原因,上次与张家人吃饭还得追溯到好几年前。
那个时候张承敏刚刚考入清河县第一高中,张承武一时兴起,请大家伙在县城的大馆子里吃海鲜。
他当时已经破产,没日没夜的开着出租车,说是一顿海鲜大餐,其实最贵的硬菜不过是一道红石斑鱼而已。
江中临近海江,所以海鲜不怎么贵,只能算是中等消费。
那顿饭貌似花了一千五不到,李蓉蓉得知价钱后回到家里大发雷霆,说丈夫不顾家净花这些无用的钱。
哪晓得时移世易,三年时间匆匆过去,张家也迎来了新生。
如此之大的波龙,在她的印象中每斤起码得三四百,三只大概有个十来斤,粗略一算就得三四千啊。
这还不谈其它的海鲜,什么草莓斑石斑鱼、红烧的鲍鱼仔,以及林林总总的小海货,这餐饭光成本价起码超过五千。
接下来一幕更让她吃惊,就见张承武趿拉着拖鞋走到酒柜前,一番搜索,竟然从里面掏了瓶蓝色的茅台出来。
这种不是飞天系列,而是生肖纪念款,金盖子蓝瓶子,庚子鼠年的佳酿,昊天宇上李家门时就是提的这种。
据他说是通过关系搞到的,每瓶售价在四千五左右,比飞天整整贵了两千。
张家人已经如此奢靡了?简简单单的一顿午饭,成本价直接破万?
虽然是为了庆祝小女儿高考成功,但这也太过夸张了吧?李蓉蓉心中翻江倒海,非常不是滋味。
同时又恶趣味的揣测着,这玩意儿肯定是假的,这年头假酒多,五粮液茅台属于重灾区。
如此珍贵的庚子鼠年款式,张承武怎么可能得到?
接下来张秀才便侧面解答了她的疑惑,就见老头子连连摆手,激动的道:“混小子,随便开瓶水井坊就成,这对酒可是人家宋总亲自拿过来的,我要好好珍藏咧。”
张承武根本不听老父亲的话,一扭金色瓶盖,“咔嚓”一声,四千多的好酒就被草草打开了。
客厅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酱香味道。
“酒不就是喝的么,还珍藏,您老真要搞收藏,我改明儿让我战友从北京给您搞几瓶铁盖茅台,绝对的老物件,都是八几年的老酒...”
听到八几年的字样,张秀才双眼瞬间亮了。
他是爱酒之人,以往喝散酒只是图个痛快,也只能图痛快。
现在儿子有出息了,品味也被逐渐养成,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价钱,但家里摆放的全是极品好酒。
水井坊的井台七八百一瓶就算是最低档次了。
八六年的铁盖茅台是真正的稀缺物,黑市上已经炒到了一瓶三四万,其中还有不少假酒。
如果让老头知道儿子口中的铁盖茅台如此珍贵,怕是眼前的这顿饭都吃不下去了,还要赶忙拒绝儿子的好意。
凡尔赛...这家人太会凡尔赛了。
李蓉蓉如坠云里雾里,她对于金钱地位没什么具体的概念,在她眼里张承武不过是比以前混的好一点,月薪从几千变成几万了不得,仅此而已。
远远达不到昊天宇那种传统豪门的层级。
如果让她知道前夫此刻手中光成润建设的股份就值几十个亿的话,怕是得当场爆发心脏病,并且这些还不包括他在外面的私产。
望着一脸呆滞的李蓉蓉,张承武接过儿子,笑着说道:“吃啊,来来来,我给你倒杯酒!”
张家小妹高考成功,获得了710的高分,全家人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这顿饭吃的欢快无比,唯独李蓉蓉如同嚼蜡,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