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于常进就回了八里洼村,是杨建平骑摩托车送他回去的,他要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情,三天以后去和那位老师傅汇合,一起去南方进设备。
好巧不巧,于常进刚走了没会儿,g市的许律师就打电话过来让杨文礼去办手续,取保候审到期了,经过调查取证,只要后期没有变故,杨文礼基本不会被判刑了。
这本该是一个好消息,如果杨文礼没有陷害杨文妮安安稳稳的该干嘛干嘛,现在应该是欢天喜地的去办手续,改过自新后重新开始好好生活。
可是,听到这个消息,杨建平也开心不起来。当初杨文礼出了事,杨文妮二话不说,和高逸驱车带着杨建华和赵春娥就跑了几千里路去捞人,到头来出钱出力还不讨好,杨文礼忘恩负义的行为实在太可恨了。
又有什么办法,那是杨建平的亲侄子,杨建华又有夜盲症,父子俩跑去那么远的地方他真不放心。
“我陪你大爷走一趟吧。”杨建平和杨文妮商量道,“不是为那个兔崽子,他干的好事他早晚会自食其果。是为了你大爷,这两年他明显的见老了,我怕他一个人去,力不从心。”
看得出杨建平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很艰难。
其实杨建华受的打击的确很大,那是他的亲儿子,接连出了两次事,急火攻心,杨建华的头发几乎是一夜之间变白了。
杨文妮本不想再管杨文礼的破事儿,也放出话去以后没有这个哥哥,可就事论事,杨文礼虽然不是个东西,杨建华还是比较明事理的。
路途遥远,谁知道中间会出什么差池,杨文妮还不放心自己的亲爸呢。
“我小舅不是要去南方进货吗,正好顺道一起吧,人多也好有个照应。”杨文妮无法说服自己去管杨文礼,又担心大爷杨建华的安危,担心父亲杨建平出门在外受苦,纠结之下,只好拿出于常进当借口,
“爸,还是我去吧,我和高逸轮流开车,几天就能回来了。厂里的事有文超他们,每天都电话联系,我出去几天不影响什么。家里事多,里里外外都离不开你,再说,我去过一次了,对那边熟悉。”
村里小学的工程还在建设中,家里的新房子倒是完工了,后续的一些木工还没有做完,小舅那边要是开始建厂子,也少不了杨建平过去帮忙。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最忙的是杨建平。就这,也不耽搁他把地里的活儿都干完了,收完麦子就种上了玉米。
杨建平叹气,他觉得对不起闺女,她在打拼事业,带领全家人过上了好日子,可家里的那些破事总给她添乱。
“那兔崽子心术不正,一定要提防着点儿,他要实在想跑……”杨建平停顿了一下,终于狠下心来咬牙说,“他有本事就让他扒了衣服滚蛋,他要是能混出个人样来算他本事,丑话说到前头,他就是死在外面,咱们也不会再管他了。”
杨建平对杨文礼已经失望透顶了,不指望他还能学好,只要他不再祸害自家人那就烧高香了。
就这样,杨文妮先跟高逸商议了一下,得到高逸的支持后,才给小舅打了电话,让小舅不要去坐火车了,他们正好一起去南方。
高奶奶忙活了两天,给潘老律师配药,希望能缓解他的风湿。高奶奶和高逸就是这么细心的人,一直惦记着潘老的病情。
连外人尚且如此,怎么该死的杨文礼就不懂得感恩呢!
杨建华也采购了一些本地的特产带着去感谢许律师和潘老律师的帮忙。
不管杨文礼以后会堕落还是会改过,都是杨建华的儿子,杨建华无法漠视他的存在,只能尽自己最大所能去管着他。
杨文妮他们先接上小舅,然后一起去接杨文礼,最后再去接那位老师傅。
杨文礼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杨文妮一怔,眼前这个表情一脸麻木的男子,脸色苍白,骨瘦如柴,像是长期不见阳光和营养不良造成的。
不见阳光是因为杨建华把他关起来了,营养不良就只能是他自己的原因了,赵春娥不可能不给他饭吃。
看来这段时间,杨文礼的日子是相当的不好过,也吃了些苦头。
杨文妮心软,看到杨文礼那副惨兮兮的样子,心里的怨恨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杨文礼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杨建华让他干嘛他就干嘛,上车后低头坐在后排的座椅上,仿佛与周围的人和世界都隔绝了。
于常进是个性格开朗的人,杨文妮告诉他事情的缘由后,他也快要气炸了,没先上去揍那小子一顿就不错了,更不会主动去跟他搭话。车里的气氛严肃又压抑。
好在去星海市接上那位霍姓老师傅以后,大家交流起来,气氛才没那么压抑了。
霍老师傅十分健谈,讲起星海市罐头厂的创业经历,这个年代的人都有一颗赤诚之心,集体感很强。霍老师傅又讲起了他和一位负责人一起去南方进设备的传奇。
两人为了省钱,就把两口不锈钢大锅用绳子绑在身上准备上火车,由于大锅的体积超大,列车员不让上车,得办理托运!
封口机已经托运了,花了不少钱呢,可把他们心疼坏了。两口大祸托运还要做个大木箱子,还得花钱,那怎么行。
他们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