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妮是人在厂里坐,婚从天上降,她还什么不知道呢,孙庆带着彩礼找上门来了。
孙庆刚买了一辆拉砖用的货车,崭新的大货车一次没用过,车头上还扎着一朵大红花。
孙庆没有驾照,雇了司机开着,他从副驾驶上跳下来,先递给老吕一盒好烟,让老吕开门他把车开进去。
老吕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小子,西装革履的,新皮鞋铮亮,头发还特地梳了个偏分,不知喷了多少摩斯,硬挺挺的,八级台风吹过去发型都不带乱的。
孙庆来过好几次了,小伙子挺老实的,老吕认识他便直接放行。
“小子,看你春风满面的,有喜事啊,怎么着,要结婚了?”老吕笑着把那盒好烟装进上衣口袋里,一时半会儿不舍得抽。
“算是吧。”孙庆嘿嘿笑道,他爬上大货车,朝老吕摆了摆手,“谢谢大爷,回头请您喝喜酒。”
“嘿!原来真有喜事啊,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啊……”
老吕的声音被淹没在大货车的发动机轰鸣声中。
正好赶上周末,杨文韬在家复习功课,听到刹车的声音他放下书出来看了看。
一个陌生的男子笑容满面的朝他走来,他正纳闷呢,对方先上前跟他握手:“你是杨文妮的弟弟杨文韬是吧,长这么高了,上了高中就是不一样了,成大小伙子了。”
杨文韬和他握了握手,尴尬的笑了笑,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碰巧孙庆来的那几次他都在上学,其实他们以前见过,只是孙庆没给他留下多少印象,时间一长就给忘了。
“大哥,你稍等一下,我这就给我二姐打个电话说一声。”杨文韬知道这人是来找二姐的,问,“您贵姓?”
“我叫孙庆啊,不用叫你姐也行。”孙庆有点不好意思了,“叔叔和婶婶都在家吧。”
杨文韬更加迷糊了,是来找爸妈的?
“我爸和我妈被我奶奶叫去了,只有我自己在家。”杨文韬客气地道,“大哥,你先屋里坐。”
“只有你自己在家?”孙庆一怔,心里突然感觉没底,他怕在杨文韬面前出丑,掩饰着内心的不安说,“没事,我等他们一会儿。”
杨文韬总感觉这人怪怪的,说不上是哪里怪,把人请进屋里,立刻就给杨文妮打了个内线电话。
杨文妮更加莫名其妙,孙庆来厂里不去她办公室,跑家里去做什么?
看到那辆崭新的大货车,杨文妮愣了愣,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厂里真的有大货车开进来了。
平时除了来货、送货,厂里一般不会有大货车出入。
这个孙庆在搞什么鬼,来显摆他刚买的大货车?
孙庆见到杨文妮满心的欢喜,一时紧张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手心直冒汗。
“东西在车上,我先去卸下来。”孙庆蹭的站起来就往外走,差点走成了顺拐。
“卸什么东西?”杨文妮看着他问,“不过年不过节的,你又送了什么过来?”
“等卸下来你就知道了。”孙庆害羞的脸都红了,急忙去指挥着司机一起卸东西。
杨文妮一脸蒙圈的跟在孙庆后面,看看他到底要干啥。
等大红的礼盒和大红的绸带绑着的半扇猪被从车上抬下来的时候,杨文妮直接傻眼了。
“等等!孙庆,你这是要干嘛?”杨文妮吃惊地问,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随后过来的杨文韬也是一怔,他支支吾吾地说:“二姐,这……这不是订婚的四色彩礼吗。”
姐弟俩对视了一眼,杨文妮觉得也像。
“媒人说好了,今天送来啊。”孙庆弱弱地道。
“什么媒人?谁给你说好了?”杨文韬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媒人又给二姐介绍对象了,如果有,家里不可能瞒着他,他觉得事情不对,很明显二姐对这个人没那意思。
尤其上次有了张博钧的教训,杨文韬对二姐的婚事警惕的要命。
“孙庆,你送错地方了吧。”杨文妮冷静下来说,“你先把东西装回去,咱们先把话说清楚。”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孙庆找了媒人上门提亲,来来回回好几趟都是去的杨老太太那里,杨老太太私自做主把这门亲事给应下了,说是都看好这门亲事,年前赶紧定下来,年后开春就能结婚了。
合着今天是她订婚的“好日子”,而她这个当事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东西你都拉回去,你花了多少钱买的我一分不少的赔给你。”杨文妮快要被气炸了,这种事儿居然也能瞒着她,老太太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才消停了几天,不折腾就难受。杨文妮深吸了口气,
“你说的媒人,我们家压根儿就没见过,不止我没见过,我爸妈也没见过,不然我不可能不知道。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等我弄清楚再跟你联系。”
“你这人也太离谱了,八字没一撇呢就带着聘礼上门了。”杨文韬也气得直喘粗气,“这事儿要是张扬出去,我姐的名声就毁在你手里了。我告诉你,今天就当你没来过,你要是敢把这事儿传出去,我跟你没完!”
孙庆为人老实,不会花言巧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