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井和泥瓦匠、木工一样,都是一门技术活,吃饭靠的是手艺。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汉正站在一个简单的木架子跟前,弯着腰,左手撑在木架子上,右手使劲地摇着一个辘轳。随着老汉的动作一桶一桶的土便被提了上来。
“两山夹一穴,中间抽不干!”老汉扯着嗓子喊道,“快了,大家加把劲,再有三天准出水!”
打一口水井并不容易,从前期的取点到后期的钻井、挖土,都需要付出许多的劳力。
老汉说的三天只是一个大概,是在鼓舞他的同伴。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打井人,找井的时候他就说这里是深井,可能要多费些时日。
杨文妮跟他说让他大胆的干,工钱跟着行情走,绝对不会亏待了他们。
高逸有随时记录的好习惯,对打井的工程很感兴趣,又在写写画画。
旁边一位工人悄悄问杨文妮:“姑娘,那边是不是有人找你啊,我看他一个劲儿的朝你招手。”
杨文妮转身,果然不远处有人在和她打招呼示意她过去。
那是一个看起来面生的男子,她定了定神才隐约认出那人。
他来找她?
杨文妮立刻戒备心十足。
他可不是个好东西,按照原书的剧情,害的原主一家子生活凄惨的就是这个王八蛋。
幸好她不是原主,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虽然不知道他来有什么目的,杨文妮还是大喇喇的走过去了。
迎面走来的女子,身材苗条,靓丽含蓄,五官精致出众,周身气质不俗。
简单的白衬衫扎在高腰牛仔裤里,衬衫的面料轻盈,随着她摆手的动作袖口的荷叶边一飘一飘的,时髦中增添了几分娇俏动人。
刹那间,张博钧脑子里像是倒带一样,全是孙庆曾经夸赞杨文妮的那些话。
“说实话,我在镇上见到她差点没认出来,打扮的那叫一个洋气。她现在跟大城市里的人做买卖,那气质就是不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大城市里来的。”
“就这么寻常的衣裳,穿她身上就显得洋气,依我看,县城里也找不出几个比她出挑的。”
“对了,杨文妮也要开工厂了,她跟我订了不少砖。
她现在可漂亮呢,那天来的时候穿着一件藕色的衬衣,那小身材,那气质,往我这儿一站,引得工人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人家不光漂亮,能力还不是一般的强……”
张博钧一时被晃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杨文妮?
“找我有什么事?”杨文妮冷声问。
她上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男人,谈不上帅,顶多是五官端正,原主会看上他十有八九是被他可靠的外表所迷惑了。
张博钧收回心神,懊恼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杨文妮是块宝。
“你现在有时间吗?”张博钧眼神深情,语气柔和,“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杨文妮对这种虚伪的眼神自带免疫力,不然现实中她早就嫁出去了,何必拖成大龄剩女。
“没时间,就在这里谈吧,长话短说我很忙。”杨文妮态度很不友好,尽管事情暂时过去了,看到这个臭男人,她还是有一种忍不住想要暴揍他的冲动。
如果不是她的出现,杨文韬哪有考上高中的机会,现在还在牢里受苦。杨家更是人仰马翻,一家子求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我知道你恨我,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得到了报应。”张博钧满脸的愧疚。
杨文妮不屑地看着他,演,接着演,看你能演一出什么苦情大戏出来。
“当时我提出退婚是为你好,我本来计划的好好的,我们订婚后一起去米国发展,我会努力工作让你过上好日子。”
听起来挺让人感动。
“可我表姑说,她只能办一个人的出国手续,而且当时要是手续办不下来,我植物油厂的工作很可能也没了。我怕我变得一无所有,我怕拖累你,所以才提出跟你退婚的。”
哄鬼呢,简直比天方夜谭还要扯淡!
“后来手续没办成,我真以为我完了。”张博钧表情颓丧,“可能我表姑觉得我可怜,找人托关系,花了很多钱才给我转成了正式工。
其实我一直没忘了你,一直都很想你。你肯定会问,我要是还有心,为什么不来找你。”
他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演技在线,声情并茂。
如果是原主,肯会跟着他的思路走,一步步落入他的圈套。
“那你是为什么?”杨文妮之所以顺着他提问,就是想尽快结束这场谈话。
张博钧眼睛闪过一道精光,他可能以为自己要得逞了,继续卖惨:“因为转正式工的钱是我表姑的,虽是亲戚,咱也不能白拿人家的钱,总是要还的。
但那笔钱,数目实在太大了,我可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还完。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拖累你,让你一结婚就跟我一起背上债务。”
杨文妮已经没有耐心看他自导自演,没有看头的苦情戏:“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她的不讲情面,在张博钧看来反倒成了耍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