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猜错,你那师父陶风明,本名应当是皇甫风明吧?”
谷知府一语惊人,宋穆当下也是有几分诧然,不知道该不该接话茬。
不过谷知府却是笑了笑,那脸上多有几分赞叹。
“我也是那日看到他施展异境才知晓的,皇甫风明,当年的风云人物啊,不过也好,他被陛下免职赦罪,如今也只是一改头换面白丁,无人会找他麻烦的。”
“倒是他能教导你,嗯,至少今后前途有望。”
谷知府这般说道,听着这番话的宋穆当下却是一惊,这是陶风明都没和自己说的事情。
不过听谷知府这么说,又看他的神情,或许陛下对陶风明倒是没有太多嫌隙,不然自己这个陶风明弟子的身份,科举之路以后多少要受挫的。
而且显然陶风明这块招牌在谷知府这里很好用。
只不过此刻愿望落空,这谷知府显然还是有些不不甘心。
宋穆这头一次到人家府上来,也不敢多折了面子,所以最后也是被塞了一个名字下来。
谷知府要给宋穆介绍的是他的孙女,二八年华,名叫谷清清,其父在苏州做通判,便也把她将养在那里。
宋穆也没能说些什么,只能是暂且将这一件事情带过。
用过饭后,谷知府还询问了宋穆一些事情,宋穆也如实相告。
“你明年便去考乡试?这多有不妥吧?”
两人正喝着茶,这时候谷知府听闻宋穆明年打算去考乡试,当下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顿挫。
宋穆也是连忙笑着解释道。
“晚生只是想去试一试,也算不上有多么想着能中。”
听到这句话的谷知府却是笑着摆了摆手。
“此事也说不定,虽说我也不知如今你学问深浅,但是那三首咏菊诗,那斐然文采,你自然也是多有几分本事的。”
谷知府一说到这事情,脸上的神情就变的十分的激动。
那日宋穆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让他心中也久久不能平复。
如此说着,谷知府更是觉得有些不甘,心中那招孙婿的想法久久都不能散去。
所以最后一番挣扎之下,谷知府竟然还给宋穆送了一份大礼。
“这是犬子中举人时候的一些书,一直都被我带在身边,我那小孙子还未到年纪,便都赠与宋贤侄了。”
谷知府这么说着,其仆人此刻已经拿上来一个大大的木箱子,宋穆见状,当下神色也是带着万分的诧然。
“大人,这……这晚生怎敢?”
宋穆恭敬的说道,谷知府却是摆了摆手。
“收着吧,老夫这也是爱才心切,再说明年你便也去参加乡试,这些东西多少对你有些帮助。”
这般说着,谷知府当下还微微叹了口气。
“唉,只是你这等好苗子,怎就没生在我韶州府,若不是你是江南西道的才子,我还真想把你给夺过来。”
谷知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坚定,宋穆听闻当下脸上也是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这是文朝历来的规矩,各个府学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争取一些文人学子,只需要入地方籍,便可以参考。
这本是对一些闻风孱弱的州县的帮扶,但是后来逐渐发展成了各种模样。
那有些科举强省,若是觉得竞争不过本省的才子,便也往着外省入籍,异地科举。
那有些地方誓要争个高地,就巴不得将三州九府的优秀学子都搜罗来,好来个花团锦簇。
所幸朝廷并不觉得这又多么过分,一直都是允许。
宋穆听到这话也是汗然,不过说来自己这一府案首若是还被挖走,那的确是有些打吉州府学的脸面了。
所以当下宋穆也是无奈,只能伸手接过,然后朝着谷知府恭恭敬敬的行礼。
“多谢大人恩情,晚生没齿难忘!”
“起来吧起来吧,这是你应得的,他日平步青云,且还要记得老夫就是了哈哈。”
谷知府倒是豁达开朗的说道,完全没了过去那副严苛的样子。
宋穆与两位师兄抬着东西离开,谷知府也送到门前,见着宋穆离开,此刻也是微微叹气。
“此等真良才美玉啊,才不悖祖宗荫德。”
回到了驿馆,宋穆当下也带着东西回到了房间,又跑到隔壁房间将事情和陶风明说了一番,陶风明面色平静,甚至有几分赞赏谷知府的送礼。
对读书人来说,知识比任何金银珠宝都来的珍贵。
这一日宋穆等人就在府城之中休息,还参加了谷知府举办的晚宴,不过如今粤州动荡,民生凋敝,这晚宴也不算繁华。
宋穆因为身上有伤,躲过了被灌醉的命运,第二日一早,众人便在谷知府等人的陪送下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一路山路转水路,踏入江南西道地界,众人此刻似乎都有一种远离战场的放松感。
行船随着赣江一路向北而下,经过几日颠簸,熟悉的吉州府城此刻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我们到了!到吉州府了!”
船还未靠岸,当下便有学子大声的喊着,其他人此刻也是神情顿挫,甚至有人还有些动容,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