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的耳旁一阵嗡鸣，好像有千万只蜜蜂在耳边盘旋，产生源源不断的噪音。</br>他拿起手机砸了一下太阳穴，强行清空脑海中的混乱。</br>“如果说，我们拿到的数字卡片，最终日期是12.13日。</br>那么生路是否还可继续？”</br>这个答案，显然是否定的。</br>四星晋升任务，是一次形式、风格与以往不同的特殊任务。</br>在这次任务中，鬼物的戏码并没有曾经那么重要。</br>各个店员的对立面，俨然是更加强大和公平的规则。</br>12月15日——12月18日，这三天的时间可看做是一条封死的线段。</br>日历。</br>这个规则的载体，将十名店员放置在了线段之上。</br>摆脱规则的约束，即为生路。</br>集齐八张卡片，即为破解法。</br>在此之前，李一、季礼二人的思路都非常一致——单刀直入，毁掉规则。</br>秉承着这一点原则，他们兵分两路，各司其职。</br>而从配置上来看，本次任务，十名店员分为两个批次。</br>以李一为首的九名店员，深入灰烬世界，寻找八张数字卡片。</br>独留季礼一人，守在清苑小区，等待着日历的完整。</br>即李一等人的各项举措，均为季礼一人服务。</br>就算他们集齐了八张数字卡片，但最终拿到日历的人，也只会是季礼。</br>所以，无论是12.13还是12.18，这完整版的日历都会落在他的手中。</br>按照原计划，季礼在拿到日历的那一刻，就会将其毁掉，从而将规则中的联系切断。</br>可日期的变化，带来的将会是另一种可能性。</br>比如，12.13日一旦集齐，将会牵动未知的变数。</br>极有可能将任务推向另一个新的开端，而不是终结规则。</br>季礼将三张卡片以及那本日历，统统装进背包之中，扶着椅背站起身。</br>他等不下去了。</br>两个世界产生的失联，已经造成了太多的信息差。</br>余下五分之二的卡片，包括新家位置全部指向第九层。</br>季礼的内心有一种深深的预感，这绝对不是巧合。</br>也许……</br>也许这次任务最大的死路，就将出现在第九层，导致所有店员功亏一篑。</br>他不能再被动地等待，必须要前往钓影路444号。</br>“你要去哪里？”</br>当季礼转过身时，农悦可已经不知在何时醒来，声音糯糯地问着。</br>季礼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地没有回应，却也并未立刻离去。</br>农悦可的眼睛眨了眨，随机露出了一个欣然的笑容，点头说道：</br>“看来你已经有了打算，那就去做你该做的事吧。”</br>说完这话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语气幽幽地又说道：</br>“毕竟，你做的孽，要你自己填。”</br>季礼提着包，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再度问出了先前的那个问题：</br>“你到底算什么？”</br>农悦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重新念出了那首早已被众多死者传颂的诗句：</br>“有人在敲门，妈妈叫我去开门。</br>当我开门时，看到了一个不存在的人站在那里。</br>那里，是哪里？门外的人谁呢？</br>门外的人，也是我。”</br>季礼离开次卧时，她仍在不停地念着这首诗，直到房门闭合。</br>他站在门口，最后一次环视着整个房间。</br>开门的主卧、闭门的次卧，封死的客房。</br>当季礼离去时，这座房子里将只剩下一人一鬼。</br>一个在次卧，一个在客房。</br>……</br>从清苑小区到钓影路444号，以正常的车速进发将会花费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br>如果能够被拉进灰烬世界，这一路途将会被大大缩短。</br>但季礼却并不具备这个资格。</br>他坐上出租车，行驶在人声鼎沸的道路上，四周车流横行，一派繁华之象。</br>司机仍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钓影路444号的诡事，这让季礼十分不耐。</br>在他的呵斥下，司机这才闭上了嘴，不再说话。</br>路途的颠簸，又让本就焦躁不安的精神陷入了更糟糕的境地。</br>天光已经陷入黑暗，晚间高峰期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