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从未见过,吓得胆战心惊。
李克定抬起胳膊,将宝剑悬在小月亮头顶之上,阴恻恻地说:“我的宝剑威力无穷,别说你的主人,就是天王老子,我也能伤他,何况是你。再敢插科打诨,我便要命的话,赶紧给我讲。”
小月亮头悬宝剑,觉得寒气入体,头皮发麻。她真怕宝剑落将下来,她娇弱的身子也断为两半儿,哪里还敢嘴硬。“我讲,我讲。”
李克定为掩饰身份,也打消她的顾虑,说道:“你讲吧,我绝不出卖你。我们吃这碗饭的,最一个信字,从不失信于人。”
他软硬兼施,弄得小月亮六神无主。
李克定见她还在犹豫,遂将宝剑轻轻一落,小月亮的发簪,随即被宝剑削断,叮当一声,掉落地上,连带一小绺头发也飘将下来。
“快说!”李克定伸手抓住小月亮的衣领,恶狠狠瞪视着她,将剑尖对准她眉心的那颗雀斑。
小月亮的头颅,可硬不过地上的砖,她青春年纪,岂舍得花花世界,可是不能等死,她连声说道:“少爷,我讲,我讲。我们是替陆家在看守。”
“替陆家?哪个陆家?”李克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月亮语带哭腔的说道:“就是河间陆家。”
“你胡说!”陆宛哪里能相信小月亮的话,她登时站起身来,怒叫道,“小月亮,你胆大包天,竟敢随口污蔑,看我要你的命。”
她从怀中抽出短剑,房间之内,顿时寒气森森,宝剑一指,对准了小月亮的咽喉。
李克定怕陆宛气怒之下,一时不慎,失手杀死小月亮,反倒坏了事儿,忙抓住陆宛的手腕,劝道:“且听她讲来,如果她真的说谎,再结果她,也不为迟。”
陆宛柳眉倒竖,杀气隐现。
小月亮被剑指着咽喉,又见陆宛怒不可遏,胆都吓破了,哀求道:“小姐,真的是陆家。我不敢有半句虚言,您且消消气。虽然我也是新近才知道底细,但我能够保证,买主绝对是陆家。”
陆宛仍然不信,她厉声问道:“你怎么保证?这消息你到底听谁讲的?”
“小姐,我的消息属实,我敢保证,绝对假不了。”小月亮顾不上许多,她保命要紧,一股脑的说道,“年初的时候,有人买下了这座府邸,他是一个岛国人,名叫小-泽-东风。令贝勒把府宅卖掉,于是遣散一众奴仆。当时小泽在场,他有意留下几人,便相中了我们姐妹。有一次,我陪小择吃酒,他心情好,吃的酩酊大醉,亲口告诉我,这处宅子其实不是他的,他也是在替人打理,而真正的主子,乃是河间陆家。”
小泽曾经是东条仓介的人,年初的时候,设下赌局,算计过岳如海百万大洋,逼得岳如海抵押店铺,加速了岳家的败亡,为梅子夺回旧居提供了神助攻,在墙倒众人推的众人里面,是最为耀眼的一个。
李克定没有想到,小泽还在替陆家做事,但想陆家虽然不肖,和东条仓介应该不会勾结一处。陆家暗地里算计令贝勒,可能是碰巧了,遇到小泽也在坑令贝勒,双方才暂时联手。
陆家买下这座宅子,一直空着不用,陆宛身为陆家的二小姐,竟然毫不知情。她感到一种懊丧,是不被信任生起的懊丧,开始弥散在心里,让她越来越不舒服。眼前的小月亮,一副淫-贱模样,胆敢在此处,接待不三不四之徒,逢迎寻花问柳之辈,无端玷污陆家之地,陆宛恨不能立刻将她赶走。但转念一想,家里买下这座府宅,将消息隐瞒了我,或许是另有缘故吧,毕竟我还年轻,只是个学生,想到这一点,她的懊丧感减轻了些。
陆宛在为父亲瞒着她而寻找借口,她的举措,是典型的自欺欺人。但正是这种自我欺骗,会让人心里好受。人嘛,经常自己骗自己,无非一种麻醉,为的就是获取心理平衡。
李克定在一旁,把事情略捋了捋,府宅属于陆家,宋凝凝能够居住,定是陆宪安排的,便向小月亮求证:“你赶紧告诉我,宋凝凝在这里,一共住了多长时间?”
李克定不再气恼,神色变得从容起来,尽管陆宛还在恼怒,但小月亮的神情,总算稍有放松,不再像方才那样紧张,“宋凝凝,在这儿住了不到半个月,后来搬到殷老先生家中去了。”
李克定便又问她:“宋凝凝到这里来,是谁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