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学校东边花园里,紫藤萝开的很繁盛,远远看上去像瀑布一样灿烂喧嚣。
傍晚的时候,许多情侣经常会绕着花园散步。
他们时常远远的避过人群,学着牛郎织女在紫藤架下相会。
嗅着花香,看着月上柳梢头,互诉衷情。
以前做题累了的时候,沈引璋经常会独自一人跑去紫藤路上散心。
后来,不小心碰到过几次情侣间的浓情蜜意,她就坚决不走这条紫藤小路。
转头去了另外一条,种满低矮冬青树的大路。
大路笔直,一路通往门前种了两棵巨大绒花树的食堂。
走在这条路上,很节约时间。
而且旧相识绒花树也是枝繁叶茂,足够让人心情愉悦的度过傍晚的二十分钟。
这日傍晚,沈引璋吃完晚饭,从食堂出来,正绕着绒花树散步,一抬头,就看到了初二时,自己曾经很喜欢的一个男生。
男生没有看到站在树后的她,有说有笑的和另一个女生并排走着。两个人一起穿过横斜的树影,颇有种同沐风雨,相守相望的味道,看起来非常岁月静好。
惨烈的对比,别人花前月下自己却形单影只,只能抱着一堆成绩单,顾影自怜。纵然不再喜欢,此情此景,也很难用平常心笑着打招呼。
沈引璋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终究做不到。于是怅然的笑了笑,转过头,走上一条细碎的沙路。
一路上绕过繁盛的蔷薇丛,转过一个巨大的石门,到了河岸边的垂柳下。
夜风吹拂,柳枝摇曳,妈妈说过的话萦绕在耳边。
“引璋,好好学习,爱情不是你的归宿!走出这里,替妈妈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当年,妈妈和爸爸自由恋爱,结婚的最初幸福的不得了。可是爱情在现实面前,终究是风吹即散。结婚后操持家务,被婆婆逼着生儿子,原本美好的爱情,变得满目疮痍。
想起病床前,血肉模糊的妈妈使劲抓着她的手,逼她发毒誓的凄厉,心中半点旖旎都不剩。
低头穿过低垂的柳枝,快步朝教室走去。
几个星期后,学校的杏树上挂满了青色的杏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像,杏子渐渐变黄。各班40名以后的学生也跟着技校的车离开了学校,教室里空旷许多,校园里也安静下来。
沈引璋再也没有遇到过沈笑语和她的拥趸们。
第三次模拟考结束,大家收拾完东西,准备回教室上自习。
刚从校园西侧的考场出来,入目就是大片澄黄的杏子。
沈引璋置身此情此景,不由得想起妈妈带她去姥姥家南山下杏林玩耍的时候。那里的杏子应该也将要成熟了吧,她低头看着脚尖的青草,心里的惆怅缓缓溢出。
身后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班长胡思齐,一声吆喝,带着几个班的人一头扎进杏林。
大家爬树的爬树,垫脚的垫脚,疯狂的往校服口袋里装着。
沈引璋没有动,只是望着繁盛的杏林发呆。
李梦知兴冲冲的跑进去,一到树下才发现身高不够,眼见别人爬树,她尝试了几次,泄气的站在树下,望树兴叹。
不过她很快找准了自己的位置,站在树下指挥胡思齐们,声音洪亮的点明,“胡思齐,你左边的杏子又大又黄,摘左边的啊!”
两人配合默契,正摘得不亦乐乎,她百无聊赖的四下看看,忽然瞥见沈引璋只是站在树下抬头望着,并不上前。
“引璋,你够得到啊,怎么不进来摘?”李梦知皱着眉疑惑不解。
“我刚想起,现在才五月底。”
李梦知歪头不解,“五月底?跟五月底有什么关系?你赶紧来啊!这么多呢。”
正说着,树上的胡思齐痛苦的叫了一声:“我靠,怎么这么酸?!”
李梦知这才恍然大悟,气急败坏的指着她,“好啊,沈引璋你也太坏了,不早和我们说!是不是想看我们出丑?”
说着把一个拇指大小的杏子朝她扔了过去。
沈引璋偏头躲过李梦知砸过来的杏子,正想回一句,突然头顶下起雨来。
冰凉的雨水落到脖颈间,冰的她一个激灵。
忙跑出杏林,回到外面的大路上。
一抬头,就看到胡思齐坐在树上张扬的望着她,“这下你躲不过去了吧!”
沈引璋刚想伸手摘几个杏子朝胡思齐扔去,李梦知忽然大叫一声,“年级主任来了,快跑!”
一时间杏林里热闹的像是晨间的养鸡场,跳树的跳树,跑路的跑路。
沈引璋边跑边回头,只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长袖的中年人,站在远处的桃树下火冒三丈的喊道:“你们是哪个班的?都给我出来!”
李梦知跑了几步,发现她落在后面,赶紧回头拉着她,钻进树林,猫着腰狂奔。
叶子上积聚的雨水不断的落下,在衣服上形成一个个巨大的水印。
三十个人,慌不择路,有的跑去了西操场,有的跑去绒花路。
她和李梦知跑着跑着绕进了紫藤萝路。
刚进去,远远的就看到有情侣依偎着,你侬我侬。
两人一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