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苡将他扶起来,道,“以后你就是我的随从,我不喜欢随随便便就下跪的人,你记住了。”
“嗯嗯。”少年点头,两眼含泪。
这时,流月匆匆赶了过来,怀里抱着一个包裹。
“王妃,这是您要的。”
“给他吧。”楚洛苡瞥了少年一眼。
少年难以置信,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流月递给他。
“看看合不合适。”楚洛苡道。
打开后,里面是一件玄青色的长袍,领子上带着毛茸茸的狐狸毛,里面是加厚的内搭。
“王妃……”少年眨巴眨巴眼睛又要落泪。
楚洛苡揉了揉眉心,“以后跟着我不能再这个样子了,一个男孩子整日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少年扁扁嘴,擦了两把鼻涕。
“以后跟在我身边,应该穿的好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楚洛苡叮嘱道,“缺了什么东西去瑾王府找我。”
楚洛苡抬眸看了一眼渐渐黑下去的天色,吩咐道,“流月,再给他十两银子。”
“是。”流月从荷包里拿出来十两银子,递给了少年。
少年紧忙推拒,“王妃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我不能再要了,爷爷曾经说过,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你爷爷说得对,不能贪得无厌。”楚洛苡道,从流月手里接过银两塞到少年怀里,“但现在你爷爷需要吃点好的补补身子,等你爷爷身体恢复好些了,你才能帮我干活。”
听到楚洛苡番话,少年顺从的接过了银两,心里尽是感激。
除了爷爷,还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好过,不仅给他人参,还送他衣服,给他银两。
“你好好照顾你爷爷,有事去王府找我。”临走前,楚洛苡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两句。
“是。”
离开破庙的时候,天色彻底的黑了下来。
流月在楚洛苡身后跟着,亦步亦趋。
“王妃,奴婢不明白,您若是想帮他,直接给他银两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他的卖身契?”流月疑惑问道。
这么小的孩子,就算来到了王府,什么也不会干。
再说了,王府又不缺侍卫随从。
楚洛苡沉吟声,声音淡淡,“流月,你说,我若是只给他银两,他们能撑多长时间?”
“……”流月思忖着,眉头微微蹙起,“十两银子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差不多三年。他加上那个老爷爷,怎么也能撑一年吧。”
“老爷爷只有人参才能吊着命,你说,一只人参多少银两?”楚洛苡再次问道。
流月顿时沉默了下来,抿唇不语。
普通的一只人参也要二三十两,更别说今日那只五十年的人参。
这十两银子放在他手里,估计很快就没有。
“你要记住,帮一个人,不是随随便便的帮,是要帮助他从根源处解决问题。”
楚洛苡语重心长道,“他现在还小,若是在王府里好生培育两年,你还会觉得他什么都不会吗?“
她不会一直呆在王府,日后离开,肯定需要人手。
虽然兄长能帮她,但总不好一直依靠他,她生来也不是那种依附于人的女子。
她救人,一是医者仁心,二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是奴婢未曾考虑周全。”流月低声道。
楚洛苡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浅淡的笑笑。
“我们回府吧。”
“是。”
两人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苏嬷嬷在清风苑外面急的团团转。
看到楚洛苡,紧忙迎了上来,拍了拍楚洛苡身上落下的白露,心疼道,“小姐这是去了何处?这么晚了才回来。”
“处理了一些事情,让您着急了。”楚洛苡笑了笑。
苏嬷嬷扶着楚洛苡进了房中,吩咐丫鬟熬些姜汤。
“怎么了?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楚洛苡问道,能让苏嬷嬷这般着急,想来不是小事。
“不是大事,奴婢觉得与您有关。”苏嬷嬷低声道。
楚洛苡看向流月。
流月紧忙将红木窗关上,并遣散了丫鬟下人。
“白日里王爷训斥了侧妃院中的人。”苏嬷嬷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奴婢打听了一下,好像是王爷调查出来,那些谣言是从侧妃院中传出来的。”
楚洛苡诧异挑眉,“慕瑾川怎么舍得动月司纯院里的人?月司纯没跟他闹?“
“侧妃去求情了,王爷似乎训斥了侧妃。”
苏嬷嬷道,看了看楚洛苡的神色,试探,“王爷对小姐,也挺挂心的。方才还来咱们院中看您,见您不在,便离开了。”
“是吗?”楚洛苡笑了笑。
他那是挂心吗?
指不定又打的什么算盘,月司纯这么算计他,他轻飘飘一句话就原谅了。
她可不信慕瑾川会训斥月司纯。
毕竟青梅竹马的感情,深厚着呢。
楚洛苡唇角微微勾起,面上泛起冷意。
得亏她不是原主,否则指不定哪天就被慕瑾川跟月司纯气死了。
楚洛苡揉了揉眉心,吩咐道,“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