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后,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儿,到了楚薇儿的院子。
一进去,淡淡熏香传来。
家丁眼睛轱辘一转,陪笑道:“二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橱子、妆匣等私人物品男子不能碰,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劳烦你们再等等,我去叫个丫鬟来。”
白术握紧佩剑,眼中冷意更甚。
家丁什么心思。
他一清二楚。
刚要拦,一道熟悉嗓音传来。
“不用再叫旁人,我来搜。”
家丁往外挪的脚僵住门口,往外一看。
是流月。
“还是你要说,我不是侯府的人信不过?”流月脸上带着讥讽,“你要拖延也可以,王爷来待会儿问起,如实禀告就是。”
搬出王爷,家丁脸色瞬间变了。
“流月姑娘,瞧你说的哪儿话,有你帮忙,那是求之不得!”
家丁给流月做眼色,流月看都没看他一眼,冲白术点头,开始在屋子里搜查。
家丁懊恼,又记得管家吩咐,不时来搞破坏。
这会儿不小心把花盆摔碎,下一秒不小心撞到流月,妆匣摔在地上,首饰落了满地。
家丁注意到那串宝石项链,脚偷偷摸摸想踢远,刚遮住,就被侍卫眼尖瞧见。
“你藏了什么!”
把人推开,宝石项链映入眼帘。
白术喉咙里发出冷哼:“这里搜查完了,去下一个地方。”
他把宝石项链放小盒里。
蓝姨娘那处搜查得更简单了,只需要盯住家丁小动作,很快把另外两样琉璃瓶和蝴蝶簪找出来,一同代楚洛苡手上。
楚洛苡拿出宝石项链,在阳光底下,闪烁五彩斑斓的光泽,不用摸,就知道质地极好。
她把宝石项链往后一-递,给了云尘。
慕瑾川脸色一黑。
“亏我那么相信你们,一心替你们洗刷冤屈……楚洛苡语气失望,似嘲似讽地感叹,“这回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要说是其他人藏进你们房间,嫁祸给你们的?”
楚薇儿哑然。
她方才真想这么说。
楚洛苡看出她心中所想,眼底的讥讽更浓了。
慕瑾川眯眼,冷然的嗓音似刀尖刮在楚胜身上。
“家不严,何以治国?”
楚胜身体一抖,就听慕瑾川继而道。
“主母陪嫁少了,你浑然不觉,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区区妾室,也敢爬到主母头上。侯爷,你莫非是要宠妾灭妻,所以,才允许一个小小妾室动正室的陪嫁?”
蓝姨娘心知大势已去,不忍再听。
这下完了!
楚胜狠瞪一眼管家,管家低下头惶恐不安。
楚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王爷何出此言?微臣对她们所为一无所知!”
他脸上的惶恐惟妙惟肖。
绝不能承认!
只有委屈蓝姨娘母女,谁让她们做事不干净。
他扭过头,对着蓝姨娘和薇儿劈头盖脸一顿骂。
“我相信你,才让你掌任中馈,你愧对老夫信任,好好的女儿,被你教成了什么样!谁给你的胆子,敢动主母的嫁妆!那也是你能碰的?!”
楚薇儿自幼受溺爱长大,从未被父亲当着众人面如此训斥,何况是在瑾王面前。
她眼眶唰地一下红了,不似之前假模假样,眼眶溢出泪水。
楚胜语气微微放缓,‘“还不过来给你姐姐赔罪!”
“……”
楚薇儿脸上涌出羞愤,似红霞爬满整张脸颊,捏紧袖口,指甲掐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要她给楚洛苡赔礼道歉,不是要她的命吗!
“快去!”
楚胜哪管女儿的小脾气。
“薇儿。“
蓝姨娘轻声开口,递给她一个眼神安抚。
不就是道歉么?
蓝姨娘比她女儿聪明多了,一下察觉出老爷在护着她们,让丫鬟扶着她上前,欠身道。
“大小姐,这事是奴婢不厚道,奴婢信了他人的话,鬼迷心窍,犯下了错事,奴婢心中有愧,大小姐怎么罚奴婢,奴婢都心甘情愿。”
蓝姨娘说的楚楚可怜,露出纤细的脖颈。
“下次不准再犯错。”楚胜高高拿起,轻轻落下。
楚洛苡挑眉:“就这么算了?”
楚胜怒目相视:
“再怎么说,蓝姨娘辛苦照顾你多年,更有了身孕,比不了当初,薇儿也是你的妹妹,她们已经认错了,你还要做什么?”
这话问得,活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楚洛苡起身:“犯错不惩戒,不是在助长焰气么?今儿以下犯上,偷拿主母东西,揪出来了,才肯认错,那明天呢?”
她语气轻缓。
“二妹妹还没嫁人,也学了那些肮脏手段,这事若传出去,谁还敢向侯府提亲?从侯府出来的人,说不思量三分?”
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做梦!
楚胜脸色难看,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更何况。
她话中隐有威胁意味。
若不处置蓝姨娘,明天京城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