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啦。”工藤新一补充,他扭过脸去,“才不是姐姐。”
日向合理再次忽略某些东西,他看了看毛利兰蓬松的头发,沉吟道:“原来如此。”
一边说话,他一边抬手,在毛利兰同步仰头看过来的时候,又缓缓把手落下去。
毛利兰眨了眨眼睛,没有躲开。
那只手落在她的头上,毫无阻碍地把她的刘海揉下去,然后不动了。
她下意识用头蹭了蹭那只手掌,又问道:“日向哥哥是和谁一起来的呀?要在纽约待多久?”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首先排除‘和我父亲一起来的’这种无理的选择。
他张了张嘴,平静回复:“和我姐姐。”
接二连三的优秀话题让他暂时丧失社交说话的欲/望,他收回手,开始走告别流程,“我去帮她拿杯水。”
然后礼貌性得确认了一下,“你们两个待在这里没事吧?”
虽然是密封的机舱内,但无论怎么想都有点不安全。
他又指了指座位旁边的按钮,耐心道:“如果等会儿有不认识的人来靠近你们、和你们进行搭讪,你们就说想要喝水、或者想去卫生间,摁铃呼叫空乘小姐就好。”
这两个孩子很聪明,就算他不说,他们也大概率会保护自己。
毛利兰重重点头,“我知道了,日向哥哥!”
在日向合理礼貌地提出告别之前,她先乖巧挥手,“那日向哥哥先忙吧,纽约见!”
那只手格外小,晃来晃去的,日向合理盯了几秒,下意识抬手摁上去、又推了推,一本正经道:“好的,纽约见。”
工藤新一看过来,开始凝视。
日向合理无视了这个眼神,并伸手摸了摸工藤新一的头、揉了一下小孩子的柔软黑发,他道:“那我先走了。”
然后转头,继续按照本来规划的路线前进。
后座的那位大人还在呼呼大睡,看起来睡得很香,日向合理多看了几眼,又看了看探头目送他,顺手伸长手、帮大人拉高毛毯的毛利兰。
……现在的大人真是让人不省心,比如某位贝尔摩德。
他端着两杯水走回去的时候,用眼神凝视了一下很不让人省心的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冲他扬起微笑,就着他的手喝了半口热水、才伸手接过,“怎么去这么久,是不是迷路啦?”
还是那种逗小孩子的语气。
日向合理也继续用哄老人家的语气,“我去观察了一下卫生间和路线,方便之后的行动。”
他递出去的那杯冰水被对方推回来,对方笑起来,狭长的眼睛弯起、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冰水是给你自己的哦。”
“不太舒服的话,喝冰水缓缓吧,你自己拿的冰水、应该不用担心我做什么手脚了吧?”
笑容和笑容是相似的、也是不同的。
刚刚毛利兰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下意识睁大,笑容也是大大的,是远超标准的小孩子的微笑。
贝尔摩德笑起来,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美瞳仿佛在反射着灯光和水杯的光,莫名有种狡猾感,还有种亮晶晶的感觉。
不过这种亮晶晶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秒,就被一声尖叫打破。
“啊——!!!”
日向合理:“……?”
在尖叫声响起的瞬间,他立刻向后撤去,直接远离眼前的贝尔摩德,靠近后方的无人座位。
他后仰着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手里的那只杯子也脱离了他的手、变成被他咬着,有部分水被他吞进喉咙,有部分水则涌了出来、泼在他的领口处,让他的神经再次绷紧。
贝尔摩德:“……”
你是怎么瞬间弹起、钻进座位开始兔子蹬鹰的?
面对那双像是草原上的孤狼一样的绿色眼睛和其中明晃晃的敌意,她维持着原来一手举水杯、一手放在小桌上的动作,然后缓慢扭头,看向尖叫声传来的地方。
日向合理跟着她的视线转动,也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不远处,一位空乘小姐脸色苍白地连连后退,惊恐地想要远离一排座位。
那排座位上的许多人也纷纷站起来,惊慌地向四处分散开,只有一个人还不为所动地坐在原地。
应该是真的动不了。
那个人的头低垂着、对周遭的一切都没有反应,空乘小姐和其他人想要远离的目标正是他。
有人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