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之前听到的时候,日向合理只想把它们都打回去,让贝尔摩德好好组织一下语言,不要再强夸这种令人尴尬的话,或者好好解释清楚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在挑着重点,转述给琴酒的时候,他却气定神闲,表情非常平淡,像是在询问‘你今天吃饭了没有?’一样平静又自然。
当着对方的面,重点转述了一下贝尔摩德对自己的评价后,日向合理用余光观察对方的表情。
听着听着,琴酒确实皱起了眉。
果然,这世界上没有哪只猫,能容忍主人大肆赞美其他东西。
虽然日向合理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能把琴酒看成猫。
他又若无其事地等了一会儿,等来了琴酒的警告,“以后离她远一点。”
哦豁,好直接了当的威胁,一点也不迂回,直接是上来打直球警告。
日向合理打起精神,还没说话,就听到对方再次冷冷道:“那个女人,有些特殊的爱好。”
……嗯?
琴酒冷冷地扫了一眼日向合理,提示:“之前那个护士。”
之前那个护士小姐,日向合理回忆了一下对方,然后迟疑。
琴酒是指,不立刻夸赞、就会恐慌吗?
估计不是贝尔摩德恐慌,而是她让别人恐慌。
不过,琴酒这个有些排斥厌恶的态度,虽然好像确实有点‘所有物被其他人触碰’的排斥厌恶感,但好像不是对他。
而是对贝尔摩德?
但是,琴酒不是贝尔摩德的顽皮小野猫吗?
他短暂地思索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回复:“好的。”
然后委婉地询问一下,“我听贝尔摩德说,她和你的关系很亲密?”
听到这句话之后,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琴酒把眉皱得更厉害了,眉眼也往下压。
对方冷冷道:“动动你的脑子,不要被那个女人骗了,不过是接近你的手段。”
日向合理再次惊讶地暼了琴酒好几眼,反复确定,更加惊讶地发现,琴酒的气势很凶,说的好像真的是真的。
他立刻‘惊愕地脱口而出’,“但是,贝尔摩德说,你是她座下的银发小猫咪?”
琴酒:“……”
琴酒的脚步停顿住了,日向合理也立刻停住脚。
他耳观鼻、鼻观心,顺便用余光去看琴酒的表情。
有种猫叫乌云盖雪,有种表情叫乌云压顶。
琴酒不是乌云盖雪,是乌云压顶。
只暼一眼,日向合理就暂时收起计划,继续眼观鼻、鼻观心,把‘坐在萨摩耶头顶上’改成‘旁观萨摩耶大战贝尔摩德’。
在头顶的声控灯熄灭之前,琴酒又继续往前走,他在两个人的脚步声中冷笑了一声,“那个女人。”
明晃晃的在说‘等死吧’。
日向合理跟上步伐,若无其事地附和,“她一开始说这种鬼话的时候,我就不怎么相信。”
琴酒可是能和直升机组成‘美丽的东京塔.jpg’图片的人,怎么可能和乖巧猫咪这种东西扯上一点点的联系?
他把当时的情况和自己的反驳思路说了一下,着重强调了贝尔摩德的诡计多端,以及自己发觉到的不对之处和疑点。
他说完之后,琴酒又冷笑着看他一眼,言简意赅道:“贝尔摩德告诉我,这个称呼是你取的。”
什么?
你在说什么?
理智上,日向合理知道,自己应该立刻解释绝对没有这种看不起琴酒的意思。
但是,他下意识脱口而出,“你知道这个昵称?”
而且还以为是他取的?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之后,居然没削他,也没掏枪,甚至连威胁都没威胁一下,就假装不知道?
日向合理只能感叹:一些地位的重要性。
他是‘首领之子’,所以昵称是他取的时候,琴酒就假装若无其事,发现是贝尔摩德取的时候,就立刻乌云压顶。
“知道,”琴酒冷冷道,又评价,“在没处发/***/力的时候,你能取出这种称呼、不奇怪。”
所以之前,他没怎么怀疑,就认定了这个恶劣的称呼是日向合理取的。
身后的声控灯按照顺序熄灭,前方的声控灯则一盏盏亮起,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在雪白墙壁上,非常明显。
琴酒扫了一眼,一眼从一团漆黑中锁定自己的影子。
因为另一个影子有点张狂。
他又暼了一眼日向合理,发现日向合理还在用余光偷暼他,脸上的表情非常镇定从容。
是那种,犬类闯祸前,狗狗祟祟的偷看表情。
再仔细观察一下,琴酒轻而易举地透过日向合理乖巧的表情,一眼看透对方快要甩出残影的尾巴。
日向合理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回应:“哦——”
琴酒复盘了一下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糟糕,有不妙要素,非常严重的不妙要素,直接点明了地位问题,对于精力旺盛的家伙来说,接下来就是一场灾难。
他立刻道:“那位先生说,以后你可以不做行动组的任务,直接对接那位先生,和贝尔摩德的待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