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积雪如银光闪耀,大雪封冻山路。
一时半会儿积雪难以消融,明祈他们还被困在曲宁庄园里。
秋儒找过来的时候,明祈正在和明卿云对弈。
他的表情惊诧中又透露出一丝防备,看着明祈意味深长∶“明小姐,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才说完,他就注意到明祈对面的男人。
那人披着黑色鹤氅,一头长长的墨发被束起,单是侧脸都惊为天人。
明卿云稍稍偏头。
秋儒一愣,蓝眸?!
明祈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怎么,让秋老失望了?”
明祈手上捏着一枚白棋,反问的样子温和含笑。
秋儒回过神,他看着明祈从容的神色,笑了声∶“也不尽然。”
“明小姐既然铁了心要走自己的路,秋儒也只能言尽于此了。希望明小姐以后也能一直这么好运。”
秋儒眼含嘲讽,虽然说的是好话却句句透露着不怀好意。
“那就不牢秋老烦心了。”
明祈客气一句。
看着她淡定的样子,仿佛什么都运筹帷幄,秋儒忍不住刺了句∶“希望你不会落得和你父亲一个下场。”
“噔”,明祈将白棋放下,她回头∶“你烦不烦?”
“??”
明祈冷笑∶“装模作样惺惺作态,也不嫌腻得慌?”
她早就忍够了这个表里不一的秋儒。
开始装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引明祈上钩,后面说话句句挖坑不离试探,见明祈软硬不吃就拿过去的事来恐吓。
如果明祈真的只是个十五年没回塔北的柔弱孤女,只怕早就害怕屈服了。
可惜明祈不是。
她不仅不是,还是个不能招惹的硬茬。
明祈在乡下寄养的时候就鲜少有人敢招惹她,无论是明决、封槿还是其他人,都知道明祈不喜欢麻烦,处理麻烦的方式也非常粗暴——怎么做简单,她就怎么处理。
就像现在,秋儒夹枪带棒的刺着她,明祈实在厌烦,放出这样的狠话也不意外。
很多人都容易被她的外表蛊惑欺骗。
漂亮精致的脸庞、不良于行的身体、失去双亲的孤女,这些条件加起来轻易的勾勒出一个柔弱可怜的小女子形象。
先入为主的人不再少数,最后却无一不被打脸。
秋儒显然镇住了。
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涨红着脸,差点失了风度∶“你……!”
“我也是为了你好!”
“这好意我可担不起。”明祈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秋儒气得拂袖而去。
“啧。”
明祈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棋盘。
“呵呵。”
在她对面,明卿云低笑了一下。
明祈看他∶“你笑什么?”
“殿下的性子还是这样,从没变过。”明卿云直视她,蓝眸溢出笑意。
明祈没吭声。
房间气氛莫名有一刻凝滞。
“殿下,”黑棋点在棋盘上,明卿云神色自若的说∶“这次,您打算待多久?”
明祈低头瞧着棋盘,白子已经被黑子吃了不少,这人和她对弈手上从不心软。
她钻研着局势,漫不经心的回∶“缘已定。”
万物因果有序,她现在是塔北明家的女儿,既然承了这个身份,那就要全了这场缘分。
所以最起码也要等这个身份的因果了结才会离开。
明卿云了然,蓝眸深邃。
“对了,”明祈说∶“以后就不要喊我殿下了。”
“好歹过了数万年,新世纪了,再喊这个称呼,不合适。”
明卿云轻声说∶“您永远是我的殿下。”
明祈无所谓的道∶“你心里认可就行,不必挂在嘴边。”
她以为明卿云懂了,便低头认真钻研破局的方法。
半晌,明卿云的声音才响起∶“有外人在,我便不唤您殿下,私底下依旧,如何?”
明祈应声,又看他沉静的脸色。
这人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无论骨相还是皮相都是最完美的。
那双蓝色眼眸既像无垠大海又像静谧深空,惑人神秘。
看她的时候却只是带着淡淡的询问,好像无论她拒绝与否,他都不会反抗,只有听从顺服。
“随你。”
明祈可有可无的应声,垂下眼睫继续看棋盘。
……
秋儒被明祈的不知好歹气得拂袖离开,等冷静下来才召侍者过来∶“今天明祈身边那个人,是谁?”
这女侍者就是昨晚给明祈大氅的,听到秋儒追问忐忑的回∶“家主,他是今天早上突然出现在明小姐身边的,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
秋儒旁边的助手疑惑∶“今早突然出现?大雪封山怎么上得来,难道是昨晚就跟着上来的?”
秋儒没说话,他又问∶“昨天晚上,明祈身边都发生了什么?”
女侍者回想了下,“明小姐先是回房睡觉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她醒来了,问了明决的去向然后就一个人出去了。”
“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