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就是个残废!”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茶杯破碎声,一道娇纵的声音从明家别墅传出。
明祈被推着进大堂的动作一顿,她低头一看,茶杯碎片摔在她脚边,险险划破洁白的纱裙。
身后推着轮椅的人眼中很快划过一道厉芒。
明祈神色如常:“明决。”
于是身后人照常推着轮椅进去。
正堂内此时一坐一站两个人,中年男子穿着常服,手上正端着茶杯喝茶。女孩则一脸娇俏,抱胸而立。
看到明祈进来,两个人脸上都显出几分异色。
女孩的眼神从明祈的脸上刮过,很快闪过几分嫉妒。但她的目光落到明祈的腿上,又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小祈来啦。”中年男子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故作的和蔼:“你刚回明家,这几天适应得怎么样?”
这人是明家现在的家主,明康时,也是明祈的二叔。
适应得怎么样?
明祈没答,眼眸轻垂。她今日穿着一身白色纱裙,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毫无攻击力,轻易让人卸下防备。
“二叔找我什么事?”她说,语气轻柔。
明康时搓了搓手,似乎有几分不好意思开口。
“宋南飞不喜欢你,你赶紧和他解除婚约!”
还没等明康时想好措辞,身后的女孩就已经开了口。
明康时回头瞪了瞪女孩:“雅雅!”
明祈了然。
明祈是明家的大小姐。明祈五岁时,明父明母双双遇难丧生。明祈年幼失怙,被送往乡下扶养,一去就是十五年不归。直到前几日,明家才想起这位沦落民间的大小姐,将她接了回来。
明祈原还意外他们怎么突然想起自己,眼下听明雅的话才知道,原来是惦记着她身上的这桩婚事。
宋南飞是明祈父母生前为她订下的一门儿时亲事。当时明祈母亲与宋南飞母亲有几分交情,便订下了这门口头婚约。只是后来明家变故,明祈远走,十五年没有回塔北城,至今还不知道未婚夫长什么样子。
料想这位未婚夫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双腿残疾,还是个乡下来的,恐怕也不大乐意这门婚约吧。
她不太在意,对这个未婚夫也没什么兴趣。只是看到这个堂妹如此义愤填膺的模样,好看的眉毛一扬,有些好笑:“宋南飞喜不喜欢我,关你什么事?”
“你!”明雅猛然被怼,瞪大了双眼。
“小祈,你不要怪雅雅啊。只是你看我们家这条件,只怕宋家也看不上。”明康时委婉说道。
这话在理,当年定亲时,明家和宋家在塔北城权势相当,都是大家族。而十几年过去了,眼见宋家一步步高升,明家却隐隐没落。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明祈冷瞥了一眼自家二叔。
自己父亲身死,明家被明康时接手后,混得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与其让宋家登门毁约,不如我们主动提出来,免得到时候尴尬,落了咱们明家的颜面。”明康时说。
“二叔这话就不对了。”明祈抚了抚袖摆的褶皱,说道:“宋家如今好歹也是塔北有名的豪门,豪门最看重颜面,怎么会轻易作出毁约的事情呢?”
明康时一噎。
“明祈!”明雅突然跳起来,骂道:“你一个残废,有什么脸缠着南飞哥哥!”
“我和他都没见过,怎么称得上‘缠’呢?”明祈瞥她一眼,又看向明康时:“宋家如今发达了,明家拿捏着这份婚约,到时候嫁进宋家,从此明宋结姻,宋家一定会多多帮衬明家,对明家大有裨益,这样不是更好?”
明康时和明雅哑口无言。
他们当然是这样想的,两家联姻当然对明家只好不坏,他们攀附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明康时原想,明祈身有残疾,宋家肯定看不上。现在主动取消婚约,宋家只会觉得他们识趣,他们也可以结交攀好宋家,这时候再提出将另一个明家女嫁进宋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而这个将要嫁进宋家的人……
明祈笑意盈盈,转头看明雅:“明雅妹妹,你说是不是?”
她虽然不在意这门婚事,但也不喜欢被人随意算计。此时她笑颜和气,嘴上却寸步不让,完全不顺着明康时来。
明雅原本跋扈的眼神一滞,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一个残废……”
“残废又如何?”明祈还是笑着,表情温柔又无害:“只要明家咬着婚约不放,宋家不愿丢这个脸,就算是残废他们也会迎进门。等我成了宋家新妇,谁敢置喙半句?”
明家父女都有些惊呆了。
却见明祈顿了顿,目光转向明雅,多了份玩味:“不过明雅妹妹这般义愤填膺,处处向着外人,莫不是喜欢我未婚夫?”
末尾三个字,明祈咬得格外重,意味深长得很。
这怎么能承认,这可是名义上的堂姐夫!
明雅的脸当即涨成猪肝色,猛地摇头否认:“我没有!”
“哦,那就好。”明祈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好半晌,明家父女呐呐无言。
明康时原本计划软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