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内,秋傅七替篱银包扎。
她侧脸看他,见他将纱布系好之后,又匆忙将手放在水盆里,那湿帕在水中随他手指方向来回摆动了几圈以后后,他便拧干水分,轻轻的替她擦着脸上分散的已经干了的血迹。
湿润感袭来,她的目光又马上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见他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忙着擦自己脸上的血迹,她便轻微转动了一下脑袋,想要看看自己手臂上的伤。
“别动。”秋傅七轻柔一声,她倒是乖乖立住了。
见他如此认真的擦拭着自己的脸,她只道:“我可以自己擦的”。
“不许动。”谁知道他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依然认真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鲜血,半响,才见他侧身去清洗手里的斯帕。
这好一会儿了,他也没有问方才发生的事情,这让篱银心里感到疑惑了起来。
“你就没有疑问么?”她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什么?”他侧过了脸,皱起了眉头。
她倒是没有想到他的反问,自然而然的开口解释:“就刚才发生的事情呀”。
“你不是都已经解释过了么,我还有什么可问的呢。”他平淡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可你就相信我没有撒谎么?”她马上追问起来。
“我自然是信你的。”秋傅七平淡回答,这才坐在凳子上,面对着她,继续开口:“你的为人,我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这让她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这感觉让她觉得还挺好的。
“哦。”她简略的回应了一句,没再说什么话。
“你没做错,也无须要内疚什么,你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在说,她的事情,你也帮过忙,更就不需要内疚了,所以,这事儿就过去了,不要去想了。”秋傅七怕她会心有不安,立马脱口。
他这一说,她倒是想起了紫玉说鹞樱喜欢她的事儿,一时间,竟然有些恍神。
“在想什么呢?”秋傅七见她心不在焉的,马上询问道。
她回神,回应:“哦,没有”。
“我说这事儿过了就过了,没人敢拿你怎么样。”秋傅七严肃了起来。
“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她马上回应,又道:“不过,还好这消息没有走漏,否则我就犯大过错了”。
“及时止损,你也算是弥补了,不过,好在你也没什么大碍。”他严肃的表情这才放松了下来,又道:“这下知道军营里不让外人来的原因了吧”。
她马上点了点头,很是懊悔的开口:“我下次可再也不会多管闲事了”。
他摇头无奈一笑,又马上认真启口:“这些日子不要靠近辕英,知道了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见他那样子,恨不得要杀了我一样,不过,我才不会怕呢。”她马上回应,一下又心软了起来,匆匆又道:“他心里肯定多少不好受,你可别怪他”。
“我知道。”他平淡回应着。
“侯爷,侯爷,不好了······”账外有急切的声音传来。
“进来。”秋傅七马上站起,提高了音调。
走进来的是一位身穿盔甲的士兵,刚一进来,便立马半跪在地上,双手拱起,立即汇报:“侯爷,不好了,鹞樱的手下小斑突然闯入火场了”。
“火场?”篱银马上站起,疑惑了起来。
“将军准备将那两具尸体火葬,但小斑死活不肯,还拖着伤前去阻拦。”跪着的人马上向着篱银解释。
“走,去看看!”秋傅七马上向着篱银脱口。
她立马点头,二人这才匆匆跑出了账内。
天空逐渐发灰,寻着日落的尽头,在账外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上,篱银和秋傅七两人,一眼便瞧见了跪在战砚和鹞樱面前的小斑。
他穿着单薄的衣裳,发丝虽说被灰色的发带全部束起,但发面上有几缕脱落的发丝凌乱的被风吹动着,他的脸很是苍白,两颊上沾满了泪水,看起来,像是刚刚向着站着的人请求过什么一样。
“侯爷。”战砚见秋傅七走来,马上拱手行礼,其他站着的人,也跟着拱手行礼。
“怎么了?”秋傅七平淡开口询问。
“侯爷,侯爷我求求你,你跟将军说说,就算是紫玉做错事了,也留紫玉一个全尸好不好?”跪着的小斑马上将双膝挪到了秋傅七的面前,拉着他的衣角,连忙请求了起来。
篱银眉心一蹙,觉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这不关你的事,你这般是为何?”秋傅七平静的询问。
“紫玉她其实很可怜的,没有人能够懂她,她是做错事了,可是,可是不也没有铸成大祸么,侯爷,将军,请你们留她全尸吧,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那小斑没有直接回答问题,眼眶的泪水竟也一直不停的向下流。
篱银将目光移向了鹞樱,见他倒是什么表情也没有。
这倒是怪了,丈夫没有什么伤心之处,倒是丈夫的手下一直关心紫玉。
“你起来,她已经死了,你还是别做无用功了。”一侧未曾开口的辕英向着跪在地面上的开口,马上又道:“留全尸有什么用呢,她也一样活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