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牧原心中一动,道:“可是大无相寺,金传大师?”
他所习《化生秘录》,首页便是:“行以此功法,必要心诚身正。行此法者翻手为佛,覆手为魔,善恶皆在一念之间。大无相寺金传谨言。”因此对这个法号印象颇深。
由此想来,若非金传大师编纂的这本功法,他早已死在雷神掌下。这一切机缘巧合,当真可算的上是天意难测。
那金传大师仍然波澜不惊,微笑合十道:“无名僧号,竟也曾入施主慧耳,善哉,善哉。”
风牧原合十还礼,心道:“原以为金传大师必是一个功法高强,大罗神仙般的人物,没想到却如此和善,竟似一个普通僧人。”
但他心中敬重之意却分毫未减,道:“大师有所不知,大师所著功法,曾救过晚辈性命,今日竟碰巧相见,感激之情,实难表述万一。”
金传却仍是不悲不喜,不惊不讶,微笑道:“即是如此,想必施主与我佛有缘,施主心存善念,佛祖自会保佑。”
他并不深问,风牧原也就不再就此事探讨,拱手便欲别过。忽听大批马蹄声传来,街道上人群慌乱四散,风牧原抬眼望去,竟是数十名火云宗弟子踏马而来,已将两人团团围住。
金传双手合十,向风牧原道:“阿弥陀佛,施主,今日牵连你了。”
那众多弟子甫一登场,顿时街道商贩旅人纷纷避开,本是热闹夜市,眨眼间便人影无踪。风牧原四下望望,心中涌起怒火,皱眉道:“这些人竟如此飞扬跋扈,这寻常百姓的日子,如何能经得起他们这般折腾?”
金传微微摇头道:“既要寻求宗门庇佑,自然也需忍让宗门恶习,这世间万物,如何安得双全之法?施主万不可仅看一面。”
他意中所指,乃是这些商铺摊贩在这宗门境内本就受宗门庇护,那些山野强盗自然是不敢来此处烧杀抢掠;但既然在宗门境内,便难免需忍让宗门弟子的无良恶习。
此道理可推此及彼,乃至世间万物。
风牧原顿觉他所言蕴含极深,这其中感悟,非自己一时便能参透,连忙道:“大师所言极是,我定铭记于心。”
两人被众多弟子团团围住,却毫不在意。那其中一个弟子已然耐不住气,怒道:“好一个大和尚小贼人,盗了东西竟敢如此大摇大摆,真当我们火云宗宗内无人么?”
风牧原见过了那齐法哓之凶狠,围杀雷神之毒辣,本就对这火云宗便没有好感,又见来了这几十救兵,都不过是小兵喽啰,他现在功力纯熟,自恃即便遇见齐法哓也未不可敌,冷哼一声,手中剑光一闪,那弟子只觉得一股强劲剑气忽地席卷而来,举刀便挡,立时胸口一窒,手中长刀脱手飞出,整个人向后倒飞十数米,在地上翻滚哀嚎不已。
忽听金传道:“这一剑真气雄浑,剑招却有些眼熟,倒似那‘碎玉剑法’中的‘一剑破空’。”
风牧原刚才那一剑正是从拓跋灵青的剑法中演化而来,他不知剑法诀窍,是以似像非像,却被这金传大师一眼便看了出来。
转身便道:“不瞒大师,刚才一剑确是学自碎玉剑法,我只看过一遍,学的不像,让大师见笑了。”
金传却微笑道:“看过一遍,即可使出如此剑招,施主已可算天资过人。”
忽听后方又一马蹄声至,那火云宗众弟子连连后退,让出宽阔大道来,待到那人行至近前,众弟子齐声道:“拜见长老!”全体匍匐与地。
风牧原抬头望去,只见齐法哓眼神如电,正翻身下马,缓步朝自己走来。
他视线扫过自己与金传,忽地双手合十,恭敬道:“宗内弟子鲁钝,不知金传大师在此,还请大师恕罪。”
这齐法哓竟然认识金传大师?风牧原心中疑惑,但转瞬便明白过来,齐法哓毕竟是一宗长老,若是连大无相寺重要人士都未曾见过,那未免也太过孤陋寡闻了。
金传面色不变,合掌还礼:“齐长老多年未见,功力又精进了。”
齐法哓笑道:“大师过奖,今日这些弟子有眼无珠,冲撞了大师,待回到宗内,我必会以宗门法规责罚,”
他话语一转,“但大师取走的物品,还请交还与我,此物干系重大,若炽神怪罪,我等也担待不起,还望大师成全!”
言毕躬身行礼,那身后数十火云宗弟子,则一同鞠躬低头,一时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金传叹息道:“齐施主,那物品已被我转交他人,无论如何,今日你是无法再拿去了。”
齐法哓顿时一愣,旋即眉头微蹙,片刻后嘴边浮现一丝笑容:“既然如此,还请劳烦大师与我一同回去,向炽神说明缘由,我等也好交差。”
忽听风牧原朗声道:“你们这火云宗数十人,眼见豪夺不成,便想出这等法子来巧取么?真是可笑至极!”
齐法哓终于转过头来,认真打量这少年,他早已看出这少年真气雄浑,又与这金传大师熟识,猜想他身份特殊,或是某门某派的宗主之子,是以也未起冲突,但此时仔细看来,竟有一丝面熟。
忽然见他腰上佩剑,顿时想起那日在茶亭之时,那个使得碎玉剑法的女子来。那女子最先护卫一名男子逃走,他当时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