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望向不远处树林,只见三道人影正仓皇奔出,竟是之前在茶亭遇见的三名火云宗弟子。那三人惊惧异常,连滚带爬,朝着这边奔来,不时回头望上一眼,似是林中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
但行至不远,一道身影忽然从林中飞出,从天而降,挡在三人面前。那三人当即瘫软在地,哀哭求饶,而那身影披头散发,衣着破烂,古怪至极。看得这边两人心中涌起强烈不安之感。
但那怪人挟带的压迫力太强,拓跋灵青当机立断,握住风牧原左臂道:“走!”转身便欲提气纵身。忽听一声惨叫,抬眼望去,只见那三人竟已被怪人硬生生扯成两半,漫天血雨犹未消散,那怪人则伏在其中半具尸体之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吸吮之声,竟是在生食饮血!
这看得拓跋灵青顿时呆立当场,她出入大荒这么多年,如齐发晓般杀人如草芥者也见过众多,却从未见过这般恐怖癫狂之徒。她心知此人极度危险,绝不可继续停留,而他一击之内便将三人分尸,可见功力更是难以揣测。两人正欲俯身溜走,忽听那怪人仰天怒吼,已是抬头往这边望来!
被发现了!拓跋灵青脑中念头一闪而过,她自知恶战已无可避免,豁然而起,将风牧原护在身后,上前一步,大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那怪人慢慢放下手中血肉,转过身来,只见其眼神癫狂,嘴角不断发出“桀桀”之声,竟似已完全疯癫。转眼之间,怒吼不断,朝两人猛扑而来。
拓跋灵青右手一抵,将风牧原送出数丈远,同时娇叱一声,剑光冲天而起,向那人迎去。甫一接触,只觉剑尖竟似触到了精钢铁壁,所有攻势尽皆反弹,而铁壁之中无数道细小真气从剑身缠绕而来,瞬间便经臂膀钻入经脉,立时五脏巨震,不由得吐出一口鲜血,向后倒飞出去。
风牧原大惊之下,急急纵身向前,勉力接住拓跋灵青身躯,却被那股真气带的连撞四五根碗口粗的巨树,直至枝折树断,方才滚落在地。身上伤痛抵不过心下大骇:“这疯子究竟是何人?竟能把青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岂不知拓跋灵青心中惊骇比他更甚。全因她已从这股真气之中,察觉出对方可怕的身份来。而口中已不由自主地惊呼道:“木云宗真气?!木云宗四十年前便已灭族,你究竟是什么人!?”
怪人口中呼喝,仍是不时发出桀桀怪笑,向两人直冲过来,忽听得拓跋灵青所言“木云宗”三字,猛地跪倒,仰天大吼,两手重重向地面击去。只听得轰隆巨响不断,那地面竟经不住他三拳之威,塌陷出一个方圆数丈的大坑。烟雾弥漫,飞沙走石,只听得怪人大吼一声:“死!”冲天而起,向两人所在之处急冲而至。
拓跋灵青心下转念:“这人功力极高,竟已不在君吴老贼之下,绝非沙云宗派来追杀他们之人。所属又是木云宗真气,难道真的是木云宗余孽?刚才受了他一掌,已是五脏皆伤,现在能发挥的功力不足四成,也不知横天盾能不能挡他一击?无论如何,却不能让他伤着小风。”
这些念头在电光火石间闪过脑海,眼见那人已挟雷霆之势攻来,当下大喝一声,左掌伸出,将全部功力逼向指尖。只见银芒闪动,光盾立现,未曾想,一股澎湃的掌力竟穿透横天盾席卷而出,直入脏腑,拓跋灵青浑身震颤,狂吐一口血雨,挟着风牧原向远处疾驰而去。
怪人一声大吼,竟直追而来,横天盾的反震之力仅将他震出数丈,以两人的距离,不消数息,怪人便可赶上。拓跋灵青旧伤未复,新伤又加,只觉头晕目眩,体内虚浮,若不是心系风牧原安危,早已不支倒地。
风牧原被她挟在腋下,心中大急,只恨自己空有一身真气,却不能帮上任何忙。越急越慌,周身真气更是丝毫不听使唤,反而愈是运气,愈是散乱游走。只听得后方吼声震天,转瞬间便由远及近。
拓跋灵青余光瞥去,只见这怪人面容狰狞,鲜血满头满身,眼神嗜杀如狂,竟如同极恶凶兽一般异常可怖。心知他已狂性大发,若被追上,十合之内,两人必将齐齐死在他的掌下。转脸看了一眼风牧原,见他正满面焦急恐惧之色,身体竟不断瑟瑟发抖。立想:“拓跋灵青啊拓跋灵青,你若是连这么一个弟弟都保护不住,又如何能对得起他日日叫那一声姐姐?”
心下一横,已是做了决定。她对这少年亲近之极,眼下生死关头,竟一心只想保住他的性命,连自己的生死也忘却了。
两人急于奔逃,慌不择路,一路向山而去。拓跋灵青远远一瞥,见前方竟是山岳断崖,心知已无路可逃。她提起一口真气,将风牧原远远抛去,转身面向那怪人。左手暗捏法印,右手平剑在前,口中喃喃自语。以剑柄为中心,一团紫色光芒缓慢覆盖开去,蔓延全身。
怪人追至此处,见拓跋灵青摆开剑势,竟似识得厉害一般,止步凝视,双眼癫狂之中竟闪过一丝讶异。但转眼嗜杀之意又起,全身真气鼓动,怒吼一声,如金翅大鹏般向拓跋灵青急投而去。
拓跋灵青脸色闪过一抹异样的紫云,指尖剑诀变幻,剑尖微抬。只听轰隆数声,天空中竟急速聚起一大片乌云,其中隐隐可看到雷电翻滚,拓跋灵青大喝一声,剑身高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