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里,今日是小陈大夫坐诊。
看到萧勋和徐良来,小陈大夫连忙迎了出来,“二位,里边请,请问哪里不舒服?”
徐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才遇到个大夫,她诊出我得了不治之症。”
小陈大夫昔日是认识徐良的,也知道萧勋和徐良关系较近,徐良这人虽然纨绔一点,但因在五城兵马司任职,这一带都归他管,也很照顾回春堂。
一听这话,小陈大夫慎重不已,忙拿了引枕,搁在徐良的手腕下边。
他挽起自己的袖子,细细地凭了一会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水平不行。
毕竟,一般大夫,怎么会随便下“不治之症”的断论呢?
徐良看到小陈大夫这般模样,一下子心如死灰。如果说一个大夫说他得了不治之症,那有可能是误诊,可若是接连两人呢?难道都是误诊?
萧勋也有点重视了,他不信雾知夏,悬丝诊脉什么的,故弄玄虚,一看就是忽悠徐良的。
偏偏徐良这个缺根筋的信了,若不让他找信任的大夫再诊一次,“不治之症”四个字说不定就会成为他的心病。
没病也要吓出病来。
要不然,萧勋哪来时间陪他玩?
可小陈大夫若是也诊出不治之症,那就不好玩了。
“许公子,换只手吧!”小陈大夫不敢怠慢。
换了一只手,小陈大夫又凭了快半盏茶的功夫,徐良浑身都冒汗了,他才收回手,问道,“许公子,能不能把那位大夫的话,说一遍给小的听听?”
“她那一堆掉书袋子的话,我哪里记得住?不会是真的吧?难道说,我真的得了绝症?”徐良越想越怕,喊了一声“我的娘啊”,捂着脸就哭起来了。
萧勋的记性好,他沉吟片刻,将雾知夏的话原原本本,一个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见小陈大夫的脸上的笑意绷都绷不住了,他才知道,果然是被那丫头给涮了。
“公子说,那位大夫还会悬丝诊脉?”小陈大夫问道。
“嗯。”
徐良此时也觉察出异样来,止住了哭声,看着小陈大夫,眼中充满了期盼。
“若果真是滑脉的话,许公子就真的得了不治之症了。两位公子均未娶妻,也难怪没有听说过滑脉。”
萧勋心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徐良傻乎乎地问道,“滑脉到底是怎么回事?”
“滑脉主痰饮、食滞、湿热等证,又主妊娠。妇女无病而见滑脉,可判断为妊娠,也就是俗称喜脉。”
小陈大夫可以肯定,这位大夫一定是戏弄两位公子的。徐公子身体好得很,而那位大夫又说“少阴动甚,尺脉滑利,滑疾不散”分明就是喜脉的脉象。
“喜脉?”徐良跳了起来,他听不懂滑脉,难道还听不懂“喜脉”吗?“她,她,她真的在耍我,好啊,小丫头片子,我跟她这梁子算是结下了,看我下次遇到她了,我怎么收拾她!”
徐良捋着袖子,急不可耐地要冲出去找回场子,好在他还有点理智,萧勋还在呢,他问道,“五哥,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所以,你为什么要找她妹妹碰瓷?”
小陈大夫让回春堂的伙计给二人上了茶,萧勋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问道,“我让你找她妹妹碰瓷了吗?”
“五哥,天地良心,我也是想帮五哥。她死活不承认自己懂医术,我就故意逼着她露一手。”
谁能想到,那姑娘也太狡猾了,装模作样,差点没把他吓死。
“要去你去,我不去。不过,我把话放在这里,你若是被她整狠了,你不许找帮手,也不许你伤害她,否则,我不依。”
“不是吧,五哥,我不能伤害她,我还怎么报复回去?她对我下手可不留情,今日你也看到了,我冷汗流了一身又一身,今日不喝两碗鸽子红枣汤我都补不回来。”
萧勋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许良,许良可架不住,拱手道,“五哥,我认栽总行了吧,以后我躲着她还不行吗?”
徐良眼尖,他朝外看了一眼,看到雾知夏两姐妹朝这边过来了,忙拉起萧勋,“五哥,快,快,躲一躲,我实在丢不起这人啊!”
让人知道,他居然信了那喜脉,还跑到回春堂来再诊,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萧勋也丢不起,他二话不说,端起茶杯就朝回春堂的里间去了,嘱咐小陈大夫,“不许说我们在这。”
小陈大夫也不傻,方才就听出来,捉弄两位公子的是位姑娘,看到雾知夏两姐妹进来,他忙迎了上去,“两位姑娘是来抓药的?”
才花了二十两银子,淘到了一本前朝医书。
当年荣六郎书铺将《抱朴子内篇》刊印出来后,还没来得及售卖,临安便被攻破,一场战火,将荣六郎书铺烧得干干净净,《抱朴子内篇》连原本都被烧了,原以为这刊印本也要绝迹,没想到,居然还被她淘到了。
更重要的是,这部《抱朴子内篇》和王家老祖宗写的那篇,竟然不差一字,想来是自己没有理解透彻。
得到这部书的喜悦,冲淡了方才被萧勋算计的郁闷,雾知夏的心情很好,姐妹俩边说边笑地走进来。
雾知夏将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