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知夏冷冷地瞥了马氏一眼,马氏的后脊背跟着一凉。
她今日总算是领教到了这个孙女的厉害之处,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吴氏,她还真下不了台。
“柔姐儿,当日是你不对,祖母罚你抄写一百遍《女论语》,再回雪家跪三日祠堂!”马氏心疼外孙女,看着她的脸一点点变白,心都碎了。
雪碧柔不敢置信地看着马氏,她委屈不已,泪如雨下,“外祖母,分明是大表姐自己滑下池塘的,为何只罚柔儿?”
就算是她把雾知夏推进池塘,雾知夏不也回报了吗?原身把命都偿给雾知夏了,雾知夏竟然还不依不饶。
她的运气也是真不好,一穿过来,剧情走向就变了,难道说是因为自己穿越了的缘故?
马氏有点烦躁,她这个外孙女啊,还是太嫩了点,既然推了雾知夏一把,没有把人淹死,就该想到后患无穷。这孩子一向识大体,今日也学了雾知夏的小家子气,一点儿委屈都受不得呢?
“柔姐儿,雪老太太寿辰近了,你也该回去给你祖母磕个头了。”吴氏笑道。
这个二舅母也是个面甜心毒的。
雪碧柔决定暂时先退让一步,她初来乍到,虽然有原身的记忆在,但对形势把握得还不够准,蛰伏一段时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要雾知夏好看。
“那就劳烦二舅母了!”雪碧柔犹不甘心,雾知夏不过占了雾家嫡长女的身份才如此咄咄逼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微扬起下巴,
“大表姐,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雾家外祖父和外祖母健在,舅舅们和舅母们都在,这家还轮不到大表姐来当吧。”
如此低劣的挑拨离间,雾知夏觉得自己真是高看了这个表妹了,这么蠢,前世自己怎么会输得那么惨?
雾知夏没有搭理她,而是看向雾知惠,“二妹妹,大公主请我明日进宫去找她玩,说我可以带上家里的妹妹,不知二妹妹明日得不得空,要是得空,能不能陪我进一趟宫?”
吴氏原本还介意雪碧柔说的话,不满雾知夏趾高气扬,此时却是眉开眼笑,推了雾知惠一把,“惠姐儿,还不快谢谢你大姐姐!”
“大姐姐,我可以去吗?我从来没有进过宫,我怕我不懂礼数,丢了雾家的脸面。”
“二妹妹多虑了,我雾家诗礼传家逾百年,最懂礼数,怎么会出错?若二妹妹担心,我让秋嬷嬷给二妹妹讲讲宫里的规矩。”
“这敢情好!”吴氏喜不自禁,好话一箩筐地往雾知夏身上砸,“夏姐儿果然是长姐,知道爱护妹妹们,二婶那里还有几匹好缎子,回头二婶让人给你姐妹二人做两身冬装。”
“二婶好意,夏儿心领了,劳烦二婶把表妹送回雪家,领罚的事,二婶可要跟雪家大太太好好说说。”
“这……”吴氏顿时为难了,心里把雾知夏也恨上了,她就说,雾知夏为何会这么好心呢,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可是让她说不许女儿跟着雾知夏进宫,她舍不得放弃这样的机会,要知道,若是入了皇后娘娘的眼,将来女儿的婚事就会水涨船高。
眼看女儿十岁了,过完年也要开始议亲了。
“母亲,人做错了事,该领罚就应当领罚。这么冷的天,表姐把大姐姐推进池塘,实在太不该了,难不成就凭表姐哭一顿,这罚就不该领了?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肆意妄为,不守规矩?”
雾知惠忍了好久,无奈,祖母和母亲还有婶娘们这些长辈都在跟前,没有她说话的份,但对雪碧柔的做派,她真是忍无可忍。
吃雾家的米,穿雾家的衣,居然还要谋雾家人的命。
马氏被气得肝疼,偏偏,雾知惠是她嫡亲的孙女儿。
吴氏权衡再三,心里已是有了主意,她也不会傻乎乎地说出来,让婆母不喜,等到了雪家,再见机行事不迟。
雾知夏也不担心肖氏,她很清楚,以肖氏的精明劲儿,知道该如何选择。
雪碧柔纵然承认自己输了这一局,但也败得太气人了。
“惠表妹,怎么连你也不分青红皂白了呢?分明是大表姐自己滑到池塘里去的,我也被牵连得被她推进了池塘,大家都有错,为何偏偏罚我一人,大表姐还如此蛮横,不依不饶。”雪碧柔用帕子沾着眼角,眸光四处瞟,看到周围的人果然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就知道,舆论真的很重要。
“柔表姐,当时池塘边也没有别的人,你说是大姐姐自己滑下去迁怒于你,也没有人证物证,也不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雾家从来没有如此不讲理的人,大姐姐明理通达,你的意思是,大姐姐蛮不讲理,祖母不辨是非罚你一人不公平?”
真是个小傻子,也难怪书里说,雾知惠后来被人骗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活该!
“惠姐儿,够了,这事与你没有关系!”老太太气得够呛。
雾知惠却浑然不觉,反而很满意地对雾知夏道,“大姐姐,祖母还是向着你的。”
祖母总算是主持了一回公道。
雾知夏勾唇一笑,道,“自然,毕竟我姓雾,表姑娘姓雪。”
要说姐妹俩故意演这一出戏,老太太不信,雪碧柔也不信。书上说雾知惠以雾知夏为榜样,不愿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