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婧儿悚然变色,惊诧道:“莫非是五毒教的人?”
袁少风苦笑道:“不错,五毒教作风果断,杀人不眨眼,一旦认为其有威胁,绝不放过。这人潜伏许久,就是担心白瑄会背叛他们。”
凌婧儿叹道:“眼下我中了毒,只会拖累你们,不若我在此与你分别,你前去唐家,我快马一鞭返回六道门,倘若苍天有眼,我或许有机会可救。”
袁少风双目凝视,微微一笑道:“五毒教的凝血丸,六道门可拿它没辙,你没听过解铃还须系铃人吗?你何必舍近求远,徒增困扰呢?”
凌婧儿不解道:“此话何意?”
袁少风指了指白瑄的尸身,淡然道:“这凝血丸毒性猛烈,仅有十二时辰可活,你是她手中最大的筹码,倘若因意外死去,那她岂不『身无分文』了?她敢对你下这种毒,身上必然带着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凌婧儿听到解药二字,心中大喜,忙道:“真的吗?”
袁少风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双手一探,稍作摸索,旋即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子,上头篆字写着凝血丸解药。凌婧儿双目一闪,心中雀跃不已,赶忙上前抢过小瓶子,彷彿溺水之人握住漂木一般。
只是正当她打开瓶盖,打算服下之际,袁少风却说道:“你若吃下去,那真是必死无疑,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了。”
凌婧儿杏眼一睁,纳闷道:“这是为何?”
袁少风将瓶子取过来,扔到地上,若无其事道:“因为那根本不是解药,而是毒药。”话音甫落,他又解下白瑄脖子上挂着的香包,从里头摸出一颗药丸,笑道:“这才是解药。”
凌婧儿既惊又疑道:“你怎么知道?”
袁少风笑了笑道:“五毒教做事向来谨慎,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一定会告诉她用毒的方法和技巧,你真的认为她会把解药写得明明白白,好教别人知道吗?”他捏着那颗从香包取出的药丸,轻闻了一下,笑道:“算你运气好,我曾研究过凝血丸,所以知道这是解药。”
凌婧儿不免担忧之色,问道:“你确定吗?”
袁少风耸了耸胳膊道:“反正你若不吃,横竖也是死,拼一拼有何不可?”
凌婧儿心念闪动,仔细一想,眼前现况确实如他所言不容迟疑。她接过药丸,一口吞下,盏茶工夫不到,药效便开始发作。她忽感身子清爽畅快,体内积毒似是晚如拨云见日般逐渐散去,经血活络,神采奕奕。
柳青青埋好白瑄的尸首,立好木碑,已是夕阳晚霞。袁少风稍作思索,决定返回破庙,至少有个遮雨的地方也好。孰料凌婧儿因曾在那里被掳,说什么也不肯回去,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强行下山。
幸好上天对他们不薄,斜照的残阳之下,天边雁影横飞,顺势带来一道好消息。凌婧儿抬头望着飞雁,瞧见不远处一缕裊裊炊烟,饭香轻飘而来,俨然附近有人。
三人飞
。身而掠,来到升烟之处,但见一个草屋出现在面前。凌婧儿保持警戒,率先入门,里头住着一对老夫妻,看上去白发苍苍,驼背弯腰,脸上皱纹密密麻麻,就像一团被揉皱的草纸,饱经风雨,历经沧桑。
佝偻老者转动眼珠,瞧了他们三人一眼,愕然片晌,旋即向后退开,宛若惊弓之鸟。凌婧儿赶忙解释道:“老先生别怕,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恰巧想找个遮阳避雨之处,不知你们是否有空房,就算睡在地铺上也没关系。”
佝偻老者打量了一下,面色数变,惊惶失措道:“你们是鬼差吧?”
袁少风心中一动,暗叹了口气,忽觉这称呼有些亲切和怀念。
六道门主要负责追捕武林恶人,经常因抓捕犯人途中产生争执,将犯人就地正法。在一般人眼中,他们就好似冥界的鬼差,所到之处,宛若勾魂索命。
凌婧儿连忙缓颊道:“我们只住一宿,天亮便离去,还请行个方便。”
白衣老妪看了过来,点头道:“唉,这荒郊野外杳无人烟,你们也无处可去,我们这只是一间小草屋,若你们不嫌弃就住下吧!”
凌婧儿闻言大喜,柳青青或许是因白瑄之死,打击甚大,有些疑神疑鬼,忍不住道:“这地方这么偏僻,交通不便,又有山贼出没,两位怎会选择住在这里?”
佝偻老者露出一口缺牙,不以为意笑道:“我两口子都老了,一脚早已踏入棺材,这草屋如此简陋,我们家也没有什么钱,就连山贼也看不上这里。”
柳青青想了想,确实如此,山贼说穿了不过是抢钱抢女人,这儿什么都没有,若自己是山贼也不会来此,就算真遇到了,也没必要杀了他们。
凌婧儿白了柳青青一眼,似乎在怪罪她不该怀疑别人,旋即转过身来,朝老人施礼道谢。便在这时,袁少风心头一颤,猛地回过头去,望向屋外树林里的一处。
袁少风感受到一股杀意,十分强烈,此人定是绝顶高手。不光如此,这股杀意十分熟悉,就在不久前,他也感受过这股冰冷的杀意。
袁少风心中暗惊,不错,这人就是杀了白瑄的人。
袁少风不动声色,看向柳青青和凌婧儿,搪塞道:“我想四处去晃晃。”不等两人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