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丛青绿碧绿深绿墨绿,密密重重地包裹放射在那当是六人合抱的红褐巨干之上,其攀上高度少说也有二十来丈,他不觉震慑于自然造物之奇,感叹道:“的是如此。这只怕是甚么千年神木罢。”若雨道:“是啊。你把记号取下来罢。”文之隐道:“好。”瞧准那根同样约只一丈高的枝条,绳索一挥,又将一小段青色布条送至若雨掌中。
若雨低头一看,却是写着“二十八”三字,心道:“上屋抽梯?天啊!不可能罢!”但见这神木枝叶繁茂,从下而望,的是瞧不见上方光景,不失为一个良好的藏匿之所,便道:“阿隐哥,你上去看看罢。我爹爹妈妈他们可能在上面。”文之隐奇道:“在这大树上?”若雨点了点头。文之隐大奇,道:“好,你们等我一会。”绳索探出,钩住绳索长度所及的最高一根枝条,手一拉,足一登,登时飞上天去。
他上升过程一瞥眼间,竟似见着人影,心头一惊:“还真的在这里!不过我也真蠢得很了,她家人没有武功,岂能栖到这么高处?”他这时已借势冲到了绳索二倍高度,于是右手一抖,将下面绳梢送到自己此时身旁的枝干,轻轻一扯,又顺着绳索溜下,到了方才隐约望见人影之处,果然发现在距地四丈高度处建着一个不算太小的平台,龙后铭、柳如雪、若云、若风、小綪乃至蔡罡俱在其上。
文之隐心头大喜,停了下来,自枝间缝隙一跃上台,喜道:“伯伯伯母、老伯伯安好!晚辈文之隐拜见。”
台上诸人见一人忽然而现,俱是一惊,待得瞧清他面貌,纷纷定下神来,龙后铭没甚好气的道:“我女儿呢?还有我义弟人在何处?”文之隐忙道:“雨……令嫒在树下等我回报,至于大……令弟与我不告而别,他留了……留了一封信给伯伯。”龙后铭惊道:“甚么?快给我看!然后快把我女儿带上来!”文之隐忙应道:“是!”于是将信恭谨呈上,随即沿着绳索溜下,片刻即到了若雨身边。
文之隐道:“你爹爹妈妈果然都在上面!走罢!”若雨大喜,道:“好!我要怎么上去?”文之隐脸上一红,道:“搂着你腰,怕是不太庄重,直接用绳索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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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上去固是不会受伤,但怕你爹爹妈妈不喜欢。”若雨道:“也是,那你再上去把我缒上去好了。”文之隐道:“好。你先绑紧罢。那点高度我不用绳索也能上去。”若雨笑道:“好。”又向杜严笑道:“姊夫,我跟我爹爹妈妈交代之后再让你上来。”杜严心下惴惴,道:“好。”于是文之隐捉着绳头另一端,一口气从树干奔了上去,又和龙后铭等招呼过后即把若雨缒上。若雨与家人相见,自然又是一番欢喜。
龙后铭读过杨少恒留书,向文之隐问道:“他只写了这么一点东西?”文之隐道:“是。”龙后铭眉头微微一皱,道:“你也不知他到了哪里去?”文之隐道:“他……他没说。”龙后铭冷哼一声,道:“我和他结义金兰的交情,你说他对我只有这么一点交代?你最好给我从实招来!这封信到底是不是他写的?他……他是不是真的平安无事?”
若雨道:“爹爹,你别这样吓他嘛!难道你不认得杨……杨叔叔字迹么?他性命垂危,是阿隐哥和另外一名绝顶高手通力合作,给他治伤治了七天七夜,他才好起来的呢!”龙后铭道:“此话当真?”若雨道:“那当然!那都是我亲眼看见的,雨儿岂敢欺骗爹爹?后来阿隐哥气力用尽,第八日上不小心睡了整整一天,哪知道他……杨叔叔居然不告而别自己走了。”
龙后铭见爱女神色肯定,叹道:“好罢,他真的平安无事,那就好了。只是雨儿,你怎么不替爹爹拦他?”若雨眼光望向一旁,道:“我给一人点了穴道,他不让我拦他。”龙后铭道:“甚么人?”若雨低声道:“杨叔叔。”她直至现在仍然不知出手点她穴道的其实是杨少恒身旁的成克玖,这话倒也不是有意栽赃。
龙后铭一惊,心头一阵混乱,道:“是恒弟他自己点的?”若雨道:“是。”文之隐一听,正想帮杨少恒辩白,却忽然想起不能陈说成克玖点若雨穴道之因,话到口边又连忙吞了回去。
龙后铭抬头望天,喃喃道:“贤弟,贤弟,你为甚么不愿再见我一面?”若雨心头一酸,叹道:“爹爹,你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人,希望你见他之后能稍觉欢喜。”龙后铭颓然道:“不要。除了我义弟,谁都不见。”柳如雪心中暗叹一口气,道:“是甚么人?隐儿,把他缒上来罢。”文之隐向龙后铭望了一眼,见他似是恍若不闻,也就点点头,将绳子缒下,叫道:“绑好了就扯一下!”
若雨挨到龙后铭身边,柔声道:“爹爹,阿隐哥这一路上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晚上冷时还脱了自己外袍给我盖着,你别再恼他了,好不好?那都是杨叔叔的错,跟阿隐哥没有半点关系的。”
龙后铭向文之隐望了一眼,又望望爱女,见她明显比先前在足赤宫匆匆一会时精神许多,叹道:“你以为爹看不出来吗?我只不懂你杨叔叔为何这般待我。”若雨心头一沉,低语道:“我也不懂。”叹了一口气,见文之隐手上的绳子给人轻轻一扯,又道:“爹爹,等下那人是来道歉的,你可不要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