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听他如此痴情,心中却也感动,缓缓道:“我才不是撕成碎片。你都不知足赤宫里有多少岔路,我猜想你必不会一开始就发现我的记号,于是各个岔路口都放了布条,好让你无论何时开始依循记号都能找到我,如此一来,三十六条又岂能足够?怕换了其他布料你又瞧不出来,只好把它们分小。”文之隐叹道:“对不起,我又误会了你的心意。”若雨微笑道:“没甚么,你那时给人骗了,自然是往坏的方面猜想。”
文之隐道:“然后呢?你到底做了甚么?除了布置这些布条之外。”若雨微微一笑,道:“阿隐哥,我先说个故事给你听。”文之隐一奇,道:“甚么故事?”若雨微笑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说说足赤教的历史给你听。”文之隐大奇,道:“好啊。”若雨微微一笑,便将蔡老翁在狱门之后的故事转述了一遍,亦顺便交代了孔向儒与茶博士其实就是曾经相救于他的蔡氏昆仲。
听毕,文之隐骂道:“原来本来是一个好好的足赤帮,竟给祁夏清捣成这等莫名其妙的模样!”若雨微笑道:“阿隐哥,我们去把足赤教挑了,你说好不好?”文之隐恨恨的道:“当然好。”若雨笑道:“你怎么都不担心不能成事?”文之隐哼道:“就算不能成事,好歹也要干掉祁夏清,还有我的杀父仇人。”若雨微笑道:“阿隐哥,难道你都不好奇,为甚么我那时看了竹竿里头的纸片,就知道要怎么出去了么?”文之隐奇道:“是啊,你不提我险险忘了,为甚么?”若雨微笑道:“你不如把竹竿全部开来看看,就会知道为甚么了。”文之隐大奇,取了汗巾,开了水壶沾水,便取了一根竹竿想要擦拭,若雨道:“阿隐哥,你不如从最重一根起始擦起。”文之隐道:“好。”
于是二人停下马来,坐于路边石上,文之隐敲出最重一根竹竿的纸片,摊来与若雨一起看了,见上面所书乃是:
“隐儿收览:汝此时启此竹竿,定是因吾已遭人暗算身亡,如汝年满十八,即可往下读之。
“汝自幼由汝外祖母扶养长大,与为父相处时间不长,所知亦不算多,吾今日便与汝说知为父生平所为。吾承祖业,以贩售兵刃为生,一日,忽而突发奇想,盼联众人之力,共同冶金锻兵,以多牟利,是以与蔡罡蔡大哥等人共同起立足赤帮一帮,取其十足真金之意,明吾等以诚待客之礼,而后定其总舵于虔州一隅。年余,一人姓祁名夏清混入我帮,而后自立为主。吾初时未见其异心,喜其聪明勤快,曾授之炼丹之法与炼金之术,怎耐竟致其任取吾昔日丹药胡乱挟持弟兄,又以弟兄日夕劳碌成果,全供一己享乐。吾恶其作为,特遣十数人探听虚实,并绘一图并表足赤宫机括结构,暗藏银棍竿中,自思倘彼伤吾性命,便可令汝据图寻至地点,直闯宫中,拨乱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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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为父报仇。
“吾昔时在帮中之时,未曾向人示知吾有汝一子,汝当持金银铜铁锡五棍,并此手书,自表身分,祁君必不及防,并依循银棍竿中地图、铁棍竿中解除药性之法,给予众弟兄解药,则其势力倏然瓦解也。吾炼丹药,盖因汝母猝然离我而去,惟盼炼得丹药保人永生不死,再与汝服食而下。无奈人力无可逆天,炼制此丹不成,反引出无数莫名作用,汝当慎之戒之,勿再蹈为父覆辙,胡作炼丹大梦也。
“据闻,蔡罡大哥已暗潜入宫中,吾不敢遣信联系之,恐祁君害其性命,汝一旦入宫,必先寻之,并得其二子作为臂助,吾已于铜锡二棍书名炼金锻兵之法,会得蔡氏乔梓三人以后,汝可即重整足赤帮,回其旧制,止祁君之倒行逆施也。
“祁君处事精明,心机深沉,颇有武艺,并非易与之辈,与其交锋务须小心谨慎,吾将全部事业托与汝也,汝必不会负吾所托。顺问近好父文子列手书”
文之隐读毕,只是一张嘴张得老大,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我……我爹爹是……足赤帮的帮主?”若雨微微点头,道:“是啊。”文之隐兀自难以相信,道:“怎……怎么可能?你……你该不会早就知道了?”若雨点头道:“在我和祁夏清订约以后,心中难过,便学着你的模样,擦拭着你给我的旗杆,没想到泪水碰巧沾了上去,那一块凸起就此溶解,我好奇心起,拿竹竿敲了二敲,没想到竟跌出这张纸片来。”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张纸片,递给了他。
文之隐手上微微颤抖,接过,只见最右书着“炼丹之法”四个大字,正中画了一条横线分隔出上下二部,上半部最右又书了“年年长生锭”五字,其左则书名了炼制此丹所需齐备的种种药材、又绘上许多小图,标示炼制方法及各步骤的关窍所在,最末则书上了年年长生锭所带来的种种副作用。下半部却分了十个小项,第一项小标题为“一心丸”,下方一小图标示其大小形状,左方书此丸的炼法及作用等等,然后依次是“二虎丸”、“三头丸”、“四通丸”……等十种丸药,最末一行书道:“惟一日内同时服下此十丸,方得除净年年长生锭药性。”这一纸片正是文之隐之父所留下之炼丹之法。
若雨见他神情,知他已经约莫读完,担心他发觉服下年年长生锭后中断三月的副作用并非仅止于昏迷,便夹手取过,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