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克玖冷笑道:“瞧不出你年纪轻轻,倒有两把刷子,竟将我心事瞧得如此透彻。既然如此,那我更是非杀你不可了,何况你本来不义,便是杀你,你也该当死而无怨。”杨少恒长长一叹,道:“之隐!”
文之隐本来听了二人言语,心头一片混乱,一听见杨少恒呼唤自己,忙应道:“是!”又连忙向成克玖作揖道:“前辈,我先接你高招。”
杨少恒道:“谁教你打斗?把雪华经拿给成老前辈。”文之隐一惊,却是不敢动作,杨少恒道:“快去!”文之隐不敢违拗,只有将雪华经恭谨递过。
成克玖冷笑道:“想凭这个赎你性命是不是?我本来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此书,你这买卖我可不作。”
杨少恒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前辈,先父伤您儿子儿媳,实在下手太重,我长时听知此事,良心不安,父债子还,我在此将这雪华经作为赔礼,跟您郑重道歉。”说着便跪下地去,一连磕了十个响头。
成克玖微微一惊,随即恢复原本神色,冷眼看着,哼道:“干甚么?要饶你性命,那是休想!”
杨少恒仍自跪伏不起,道:“我向您道歉赔罪,只是消我父子罪业,要是您仍决意为子复仇,尽管将我的性命取去就是,绝不敢要前辈免我死罪。唯一斗胆向前辈求恳一事。”成克玖哼道:“何事?”
杨少恒缓缓说道:“晚辈只求前辈取了雪华经后,能凭其中武功,屡行善举,再不滥伤无辜,好消我父子罪业。”成克玖愠道:“你一再拿我消遣,究竟有何目的?”
杨少恒叹道:“经我月余查访,前辈的外号所以横行,全是在先父伤您儿子儿媳之后,我知前辈您本来不是这等样人,只盼您能瞧在我这一点心意之上,原宥我父子昔时过错。”成克玖双眸一亮,数十年来的跑马灯忽然在眼前呼啸而过。
成展怒道:“姓杨的!你父亲杀我父母,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此刻还有甚么话好说?你我本来同辈,我今日就找你报这父母之仇,瞧瞧是谁的本事高些!”
杨少恒站起身来,一揖到底,道:“成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我也不必和你动手,只要你师徒祖孙三人从此弃恶向善,我立刻将我性命双手奉上。”成展大怒,喝道:“你这家伙,凭甚么说我是恶?你连父母之仇也不敢报,却来向我爷爷哀哀乞怜,还兀自失了节操,你怎么不先好好检讨你自己,却装得一副圣人模样,还来向我们讲甚么道理?”
杨少恒双目含泪,抬头望天,道:“我不是不敢报仇。先父先母本是为了他们对我的亏欠自刎而死,要报父母之仇,我只能责备自己。我日日夜夜都在检讨自己,哪敢向三位讲述道理?方才的话,如有冒犯得罪,我再此再次致歉。”说着又是深深一揖。
成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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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尚自不息,正待再辩,却见文之隐站了出来,喝道:“你祖父漠北一狼的外号,还不是从他滥杀无辜而来?我表哥好言相劝,你却把言语说得这样过分,你不惭愧么?我与他是表兄弟之亲,和你也是同辈,你要报仇,尽管冲着我来好了!”杨少恒喝道:“之隐!我不是命你不可说话么?”
文之隐道:“可是大师,他们把你说得如此……如此……”杨少恒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劝说不成,那也是我赎不起这等罪业,你不可再多伤无辜。”
成克玖向文之隐瞥了一眼,道:“小子,你过来。”
文之隐微一踌躇,向杨少恒望了一眼,却忽见他神情激荡,似有喜意,对己道:“过去无妨。”便依言走了过去。
成克玖道:“手伸出来,我探你脉搏。”文之隐微觉害怕,又向杨少恒望了一眼,却见杨少恒一揖到底,辞谢道:“前辈若能听进晚辈言语,那是再好不过,却不敢劳动前辈大驾。”
成克玖斜睨于他,道:“你到底是哪里生来的这一股脾气,竟敢不要性命?哼,我饶人也要饶得澈底。”又对文之隐沉声喝道:“手伸出来!”
文之隐听杨少恒言语之间,似已对成克玖全无敌意,便将右手伸出。成克玖一探他脉搏,道:“奇怪,奇怪,小鬼,你年纪轻轻,体内如何能有这许多内力?”
文之隐道:“是大师输给我的。”成克玖道:“大师?你是指他么?”说着伸手指着杨少恒。文之隐道:“是。”
成克玖一声冷笑,身形一晃,扣住杨少恒手腕,微一沉吟,冷笑道:“原来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性命。你内伤如此沉重,便是以我八十年来的功夫也无法治愈,本来决计是活不成的,不过要是加上这小子……”文之隐一听大喜,道:“大师,这是真的么?”杨少恒淡淡一笑,作了一揖,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成展恼道:“师父!这人与我们……”成克玖打断道:“这人怎样?他父亲伤你父母之时,他只怕连十岁也不到,这事与他有甚么干连?他为了他父亲都向我磕头赔罪了,你还想拿人家怎样?”
成展不服,道:“师父,这人行止不端,你怎……”成克玖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唉,你以为你爹爹当真是个正人君子么?他伤了这人父亲之徒,下手的确重了一些,否则别人又岂会主动惹来?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