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里在北疆,姜白虹与杨守掀牌,随即动手,杨守捏碎那枚弹子之后,淡紫色烟雾弥漫开来,姜白虹身上的入骨眠内伤,再次被这药物激发。
因先前中了宁颇黎暗算,因此姜白虹在见到烟雾时连忙闭气。但杨守动作隐蔽,到底还是吸入了一些。姜白虹拄剑于地,再无法起身,终被廉贞擒住。
杨守捉住他之后,倒并不曾难为他,却也没有再对他说些什么,只将姜白虹关入了一间石室之中。这间石室以极厚重的青石砌成,门上挂了碗口大的锁头。别说姜白虹现在伤势严重,就他活蹦乱跳,也绝没可能逃出去。
杨守再没来看过他,来这石室的,只有一早一晚前来送饭的一个老仆,姜白虹先前见他惯常服侍杨守,看他与杨守相处,倒也能说会道。可现在就变成了聋子哑巴,自己一字不说,姜白虹不管同他说什么,他也恍若未闻。姜白虹素来是欢喜热闹的一个人,现下也不知是内伤难熬,还是被关起来更为难过。
但不管怎样,这一天天的过去,他的内伤到底有所好转,至少,已恢复到吸入那淡紫色烟雾前的七八成了。到了这个时候,姜白虹便开始思忖着逃跑。
然而此事委实不易,他所长在于剑术,内力却是平常,别说现下姜白虹手中没剑,就是有剑,也绝没可能在墙上劈个洞,又或一剑把那大锁砍断。若是他懂得郁寒的长风心法,说不定还能花个几年,在地上挖条地道出来。姜白虹几要仰天长叹,可就在某一日,那老仆没来,送饭的人竟然换成了廉贞。
廉贞神色郁郁,这等神色与伤势无关,倒仿佛是心中有什么隐忧一般。姜白虹心中奇怪,廉贞虽是敌手,可也是个英雄人物,这般模样所为何来?他又想到忽然不见的老仆,心念一动,笑道:“杨守离开北疆了?”
廉贞眼神骤然一变,隔着狭小的送饭窗口,姜白虹看得一清二楚,便知自己说中。他拍手大笑,“真教我猜着了,你们杨公子这次又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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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待廉贞说话,他又道:“罢了,肯定是奔着长生堡去。”
廉贞扫了他一眼,道:“念你是只煮熟的鸭子,我也不与你对嘴了。”
煮熟的鸭子只剩一张嘴。姜白虹笑道:“唉哟,难怪阿醉说你毒舌。”又探头看看托盘,挑拇指赞道:“你比那老仆大方,还多加了条鱼。”
此时虽是冬天,但破冰仍可得鱼,且极为肥大鲜美,这条鱼就不小,先前送饭的木盘装不下,用了个尺二的瓷盘装了,上面浇着浓厚的酱汁,看着颇引人食欲。姜白虹仔仔细细看了那盘鱼一眼,随后又看了一眼,廉贞哼了一声,道:“这条鱼不是看在你的份儿上。”
姜白虹笑道:“不是看在我的份儿上,我知道了,定是看在阿醉的面子上。等我回去,定要请阿醉喝酒。”说着先接过那鱼盘,却见廉贞沉吟不语,他奇道:“你倒不说话?”
廉贞道:“说什么?”
姜白虹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凭你,还想出去!”
这最后两句话,他有意仿效了廉贞的冷淡语气,廉贞不由得也微露笑意,随即叹道:“你与小总管倒是不同。”
姜白虹道:“这个自然,阿醉素来比我聪明。但有一件事,阿醉却无论如何不及我。”
廉贞道:“什么事?”
姜白虹道:“就是这个!”一句未了,他忽地把盘子往墙上一摔,这一摔颇讲究手法,瓷盘碰上青石,霎时断为三截。姜白虹抄起其中最长一截,以断瓷为利刃,飞掷而出。
那不是普通的一掷,而是御剑术,姜白虹自创剑法“共婵娟”中的第十一式。
江南曾有御剑门,御剑术亦曾在江湖上称雄一时,但待到此时却已式微。姜白虹将江湖上所余不多的御剑之术统合在一起,去其糟粕,留其精华,又加以自己的理解,终究只创出了一式。他自己常想:若有时间,定当将御剑术进一步发扬,可是现下,却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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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已经够了,廉贞见姜白虹抄起瓷盘,便知不对,他长鞭入手,一式漫卷风云,然而那块断瓷却势如破竹,云破风息,廉贞正被击中要穴,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姜白虹身上还存着小小一截铁丝,忙弯成个钩子,系在衣带上,小心翼翼地把廉贞身上的钥匙钓了出来。他避开旁人耳目,正欲悄悄离开之时,却听到了天之涯中两人谈话。
这两人姜白虹先前亦是识得,知他们乃是天之涯中高层,只听其中一人道:“这次奇怪,公子去抓岳海灯,怎的竟没带右使?”
后一人便道:“嘘!公子原是刻意瞒着右使的。”
先前那人便诧异,“这是什么意思?”
后一人便道:“我也不知。但公子定有他的用意,咱们照做就是。况且此事已经安排妥当,品剑大会上原就有咱们的人,岳海灯若来,定逃不过。就是有什么变故,也不妨碍,并不需右使前往。”
先前那人还有些忧心,道:“公子现在的身体……我总是担心。”
后一人道:“不必担心,公子一早说过,这次岳海灯十之八九会来,就是有旁人同他一起也不怕。岳鸣必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