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皆醉笑了,或许因着在这样的桃源里,他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便道:“不碍事,若三娘子不便,我去和少堡主说。”
李三娘听罢,这才放下心事。
其实以她这般容貌,行走江湖时自是遇到许多类似之事。就是她初入天罡水寨之时,遇到的麻烦就也不少。而李三娘连天之涯的左使都敢招惹,自不是个惧事的。这一次之所以瞻前顾后,一来,岳海灯身份特异,许多手段她都不好使出来;第二,也正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担心的是小总管因此误会自己有心长生堡的少夫人,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也正因如此,她本可以自家去对岳海灯言明,却有意把消息放给林皆醉听。得到小总管这一句话,她轻松了许多,偏在这时,远远看到了岳海灯的身影。
李三娘便笑道:“小总管,那我可就先走了。”说着,就一溜烟似的离开了。
岳海灯过来,还真是为了看到李三娘的缘故,没想走到近前一看,心上人竟走了。但看到林皆醉安然无恙,他心中亦是欢喜,道:“阿醉,你没事了?”
林皆醉行了一礼,道:“前番多谢少堡主相救。”
岳海灯道:“你何必这样客气。对了,我方才见到三娘子在这里,不知她去哪里了?”
林皆醉道:“少堡主寻三娘有事?”
岳海灯道:“是啊,我需得多谢她才是,你不知道,这三娘子,真是一个极好的人。”
林皆醉心想:我确实不知道。只听岳海灯又道:“先前在溶洞的时候,三娘子曾救我性命,对你又十分牵念,实是心地良善。”
小总管竟不知“心地良善”这四个字也是可以用在李三娘身上的,岳海灯于是又将溶洞中发生之事说了一遍,虽然先前苏盏也同林皆醉讲过,但苏掌门叙事平铺直叙,几句话也就说完了,待到岳海灯一讲,便是异常的惊心动魄,字里行间,全是对李三娘的赞美之意。林皆醉听了,几乎要疑心这说的是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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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的那个李三娘了。
他从头到尾理了一遍,凭借对李三娘的了解,大概也明白了当时是怎样一回事。再一看岳海灯神色真挚,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终于小总管道:“少堡主,李三娘确是一名很好的下属。”
岳海灯大约只听到了“很好的”三字,喜孜孜地道:“你也这样觉得?”
林皆醉道:“是。李三娘的好处,在于她武功不错,极擅水战,狠得下心,忍得下去。虽有时略为冒进,但仍算得上审时度势,当机立断。”
岳海灯开始听的时候,还觉欢喜,但越听便越觉得不对,怔怔地看着林皆醉。小总管只做不觉,续道:“若说缺点,自然也有。李三娘颇有野心,譬如我现下为首领,她应当还愿帮我做事,倘若我当日死在溶洞之中,她当不能居于人下。”
岳海灯终于开口:“你说的是谁?”
林皆醉道:“李三娘。”
他看向岳海灯,道:“少堡主,我知你对她有意,只是我要问你一声,你看重的是哪一个李三娘?”
岳海灯的脸变得通红,随即又变得惨白,半晌方道:“三娘子她怎么说?”
这一句话实不好说,但也不得不说,林皆醉道:“她无意。”
岳海灯面色痛苦,最终道:“我要她自己与我说。”
林皆醉颔首,“好。”他亦是看到岳海灯面上神色,但小总管委实不知当如何安慰人,更何况是这等情爱之事,想一想他勉强安慰道:“少堡主,天下总有出色淑女。”
岳海灯苦笑道:“阿醉,你这是料定她看不上我。”
林皆醉只好闭上嘴巴。
岳海灯也走了。
这一个早晨,真是纷纷扰扰。林皆醉忽然想到先前那女孩子跑过来,说要给他拿早餐,可是现在他还没有看到早餐的影子。他并不很饿,索性在谷中走了一走。
无忧谷并不很大,间或可见一两座屋舍,错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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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这并不是依照什么五行八卦的方位,也并没有布置什么阵法,倒好像是随便搭的房子。又走几步,前面有一棵高高大大的树,虽在这个季节,树上的叶子仍是绿的,树下坐着一个金发人,正在编织一张渔网。
林皆醉走过来,深施一礼,“见过斐七先生,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斐七编织动作未停,只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点一点下巴,示意他坐到旁边的一块青石上。
林皆醉又行了一礼,这才坐了下来,现在他与斐七距离极近,仔细看去,发现斐七面貌虽不算太老,但与他邻坐,却觉这个人实在是不年轻了。他的发色仍如朝阳,气质却如沉沉西坠的落日,曳下一串余晖。
这似乎与当日在品剑大会上见到的斐七有所不同,那时的他亦有沧桑之意,却不似现下一般。自然,那时的斐七其实是褚辰砂假扮,或许是因此方有些差异罢。
斐七编织完了一段渔网,放下东西,抬头问他,“龙文古剑呢?”他虽是异族模样,说得却是一口字正腔圆的中原话,只是太过标准,反而有些过于刻意之感。
林皆醉道:“放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