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众人会面,里面竟多了两个黑眼圈。一个自然就是凤华,他眼睛下面深深的两块青黑,一看就是大半夜不曾睡好的样子。凤鸣看了担心,她昨晚已知道凤华与泊空青相谈后的结果,便低声道:“华弟,该放下就放下罢,你这个样子,泊姐姐看着也不好过。”
凤华哭笑不得,他这一晚辗转反侧,自然是一半是因着泊空青的缘故,不管什么人恋慕了一个女子数载,却终被拒绝,都不能说放下就放下;但还有一半,为的却是凤鸣,双胞姐姐的心事,他自然明了,与凤鸣一同出来便是为了排解这份心事,可没想到,遇到泊空青的同时,竟也遇到了林皆醉。
凤华看得出来,在遇到小总管之后,凤鸣的心情明显欢快了很多,但日后呢?天下可没有不散的宴席。品剑大会之后,又待如何?况且自己母亲现时又觉得林皆醉杀伐气太重,不是可托付终身的对象。况且小总管的心思对长生堡的岳小姐曾经深情如斯,绝没可能现下就移情别恋。再说,他若是真移了情,自己反而要担心,那不是太过薄情,就是别有目的,哎……
凤鸣虽是凤华姐姐,但两人本是双胞姐弟,出生时间相差无几,一直以来,凤鸣倒把自己当个兄长看待。这一晚上他一会儿想想泊空青,一会儿又想想凤鸣,翻来覆去的,直到天亮才勉强打了个盹儿。
另一个眼带青黑的竟然是胡绝,林皆醉见了不免有些诧异,猜测约是他年老带病之故,只是未及询问,胡绝已冷着脸道:“出发罢。”
这时众人皆吃过早饭,均想着早些去云海风也是好的,自无异议,便一同出了门。
云海风没有云,也没有海,甚至也没有风。这里原是一处山谷,四下的高山成了天然的屏障,山谷里还有一道热泉,拿来泡汤地方并不够大,但却令山谷中的温度又提高了几分。昨晚外面甚至下起了小雪,但云海风里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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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绿草茵茵,地上四下散开着一种米粒大小的蓝色小花,比较外面,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他们来得虽早,可有许多人来得更早,只是这云海风里面也没搭建个高台一类的地方,众人四散开来,有熟识的便三五成群一起聊天等候,也有些人闭目调息,静候大会开始。林皆醉仔细看了一遍,并没有看到当日在客栈见到的原姓公子,也并未见到他的师弟师妹。
既然无忧门的人没来,大家也只得继续等待。泊空青本是为褚辰砂来的,便寻了个人少的角落,仔细观察周遭之人。林皆醉对褚辰砂亦是关注,亦是同样做法。凤华对泊空青虽仍有眷恋之意,但他也知道她所为何来,不敢多过打扰,只远远站了,今日来人里有不少与如意盟有些关联,他一一上前招呼,礼节周到,有闲暇时,便向泊空青方向看上一眼。凤鸣则看中了这云海风内地貌,跑去看了那道热泉,见里面竟还有一种手指粗细的小鱼游动,深以为异。
她盘腿在热泉边坐下,琢磨着能不能弄一两条小鱼回如意盟养,又担心外面天寒地冻,这小鱼一出云海风大约就要被冻死,正踌躇的时候,忽听到身边有一个声音传来,“小姑娘真有眼光,这鱼好吃着呢。”
凤鸣吃了一惊,忙道:“我没打算吃,原想着能不能养两条,又怕养不活。”
那人一听,很是失望,“你不想吃吃看?这鱼怎么吃都好,我最喜欢用油炸,炸酥了撒一点盐末就好吃。可我徒弟偏说我暴殄天物,要和虾子一起和酒煮。”
凤鸣便抬起头来,见身后坐了个中年书生,一张脸生得白凈清俊,穿一件洗的发白的蓝布长衫,挂了个玉质寻常的君子长佩,不似一个江湖人的模样。她道:“我不太喜欢吃鱼,谢谢你啦。”
那书生略有些遗憾,道:“那就算了,其实我这次来云海风,主要就是为了吃鱼的,顺便办点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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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顺口问道:“办什么事?”
那中年书生道:“开品剑大会啊。”
凤鸣一惊,从地上站了起来,“您是哪一位?”
那中年书生道:“我姓苏,单名一个盏字。”
然而江湖上从来没听过有苏盏这么一号人,凤鸣心想:又或是自己见识不广,若是林皆醉在这里,多半就知道。随后又听苏盏道:“也是无忧门的掌门。”
凤鸣啊了一声,凤华听到阿姐声音,忙看过去,苏盏忙嘘了一声,凤鸣便摇摇手,凤华与她距离不远,又见她动作,料得无事,便并没有上前。
凤鸣小声问道:“这里好些人都在等你,你怎么不开那个品剑大会呢?”
苏盏道:“不是我不开,因着我要等一个人,他不来,就开不了。”
凤鸣奇道:“你自己就是掌门,怎么开不了?”
苏盏道:“我又不会用剑,拿什么评判?无忧门里,只有我师叔最懂这个,他又是同师祖学过剑术的,只有他才合适。”
凤鸣心里想着,这个“师祖”多半指的就是天子剑易兰台了,但似乎没听过易兰台收过弟子,不由有些茫然。苏盏看出她不解,便解释道:“我师祖教过两个人剑法,一个另算,一个就是我这师叔。哎,我看你这小姑娘鱼都不肯吃,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