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把他带回来救醒。听池山的意思,他以为是中了池微的暗算,还骂了几声。”他扫了池微一眼,见后者犹是晕迷,这才低声道:“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顺口问了一句十五年前的事情,他脸色当时就变了。我看这其中一定是有缘故,只我不大会问这些,阿醉你明天再去问问他。”
姜白虹确非擅于掩饰之人,所谓“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估计也不会怎么像,好在池山也不是细致的人,未必会注意到这个。林皆醉点了点头,姜白虹又道:“我各个房间看了一遍,都没什么事,你这里呢?”
林皆醉摇了摇头,“也没什么。”
姜白虹笑道:“没什么就好,这雪愈发的大了,快睡吧。”
火炕烧的热热的,一进被子,全身上下的毛孔似乎都被蒸腾开来,说不出的舒坦惬意,姜白虹翻了个身,“真舒服。”却听身侧林皆醉鼻息细细,却是已经睡着了。他不觉也有了些困意,就在这个时候,忽听身旁低低一声呻吟,却是池微已经醒了。
姜白虹怕他惊醒林皆醉,竖指唇边,“嘘。”
池微坐起身来,还有些懵懂,“我怎么在这里,先前大哥叫我来树林里,又动了手……”
姜白虹低声笑道:“没事了,你不小心被你大哥的兵器砸晕了,我们又劝了劝你大哥,他也就回去了。”
池微苦笑道:“姜公子说笑,我大哥为人,是不大听得进劝说的。”
姜白虹笑道:“口头劝不听,动手劝一劝,也就听了,你说是不是?”说着挥了挥拳头。
池微又苦笑了一声,慢慢躺了下来,姜白虹又道:“你武功不错,比你大哥强多了。正经打起来,我看你大哥不见得是你对手。就是经验差些,你没出过江湖?”
池微摇了摇头,道:“我五岁被义父收养,后来一直住在山中,城里去过几次……江湖?那是什么样子?”
姜白虹想了想道:“挺好玩的。”又问:“你大哥干嘛向你动手?我听他的意思,好像疑心你是凶手?”
这话若换了第二个人开口,听着必然有怀疑的意思。但姜白虹一说,就仿佛不过是单纯的询问,全无半点恶意。池微怔了怔,原本不想回答,但这样一个万籁俱寂的夜里,对方又是与自家全无关系的陌生人,有些原本说不出的话,此刻似乎也能说出口。他低声道:“池家祖传两套武功,一套是擒拿手,一套是刀法。我这一房学得是前者,大哥一房学得是后者,我一直很喜欢练武,从前也恳求过叔父教我,叔父却不肯答应。大哥得知此事后,便不大欢喜,但我不明白,只因这样的事,大哥为何便疑惑我是凶手……”
姜白虹笑道:“哦,我明白了。”
旁人遇到这样事情或者还要不解,姜白虹自身处境与池微颇有些相似之处,对这种家族中才能突出的养子可能遇到的事情,可真是再清楚不过。需知天份一高,自然易被人羡慕嫉恨,偏偏自家身份又是养子,便不如正主那样名正言顺。在长生堡中,堡主岳天鸣之子岳海灯性情开阔,并不计较这些。但其余人等却尽有难缠的,亦有那性情偏狭,对姜白虹暗地里动过手脚的。只不过姜白虹颇受岳天鸣宠信,自身剑法亦委实了得,慢慢立下根基之后,这些人便要仰视于他了。
想到少年时经历,姜白虹不觉一笑,又道:“那些脑筋不清楚的人,你都不必理他们。只要你自己立住了,天下便无人奈何得了你。”
池微仍有些迷惑,但此时夜已深沉,他先前头部又遭震荡,也无法深想下去,叹了一口气,慢慢地也就睡着了。姜白虹翻个身正要睡,却恰碰上林皆醉一双漆黑的眼睛。
“嘿,你什么时候醒的?”
林皆醉微微一笑,“你们说话时,我便醒了。”
姜白虹忙把他的头按回枕上,“快睡快睡。”
大雪轻缓无声地下着,遮盖了一天一地。
姜林二人虽然睡熟,但他二人在长生堡长大,皆是十分警醒,外面的天色刚朦朦胧胧地透出一点灰色时,姜白虹忽然被外面的扑剥声音惊醒,道:“什么声音?”
林皆醉已披衣坐了起来,道:“外面不对。”
外面确实不对,这时仍在下雪,时辰虽已不早,天色仍是暗的,可窗外却有一角显出红光来,姜白虹听到的扑剥声音似乎也是传自那里。二人飞快穿好外衣,跳下炕来,这时池微也醒了,问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姜林二人尚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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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外面忽然又传来一声尖叫,“啊”
池微惊叫起来:“圆月,是圆月!”
他披上一件外衣,飞快地冲了出去。
池圆月并没有出事,出事的,是昨晚同池微一起在树林中打斗的池山。
在池家院子一角,有一个废弃的牲口棚,现在堆放着些杂物,窗外透出的红光,便是这牲口棚里起的火。因下着雪,火势并不旺,池圆月早晨起来做饭,见到火光连忙过去救火,却看到牲口棚打开了一条门缝,里面露出了两只脚。
池家几人,连同姜林二人都出来救火,待到火被扑灭之后,众人在牲口棚中看到了池山的尸体。
他的尸体被燎得焦黑,形状甚惨。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