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知道你跟了我,也许会杀我。”侯英志冷冷说。
殷小妍一时没有想到这矛盾,不禁看看地上的姚连洲。要就此抛弃他吗?殷小妍做不到。姚连洲怎说也待她很好,更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
“不,他不会的!我很了解他,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殷小妍急说。这确是实话:在她心目中,姚连洲不是那样。
侯英志细心思考:要是成功了,自己将对姚连洲有救命之恩;巫丹破灭后,姚连洲首要愿望自是复兴门派,儿女私情必然放在一旁,对每个生还的巫丹弟子都将十分珍惜……
想到将来可能得姚连洲亲自传授上乘武艺,侯英志浑身都火烫起来。虽然带着一个昏迷伤者逃走而且是敌方首要捕杀的对象将令自己身陷更大的危险。但这绝对值得一赌……
“好吧。”侯英志决断地回答殷小妍。
殷小妍听了大喜,并不知道侯英志心里的盘算,还以为他是在自己的恳求下才答应此事,心里对侯英志又多喜欢了一重。
这个男人,我没有挑错……
侯英志着殷小妍帮忙,将姚连洲身上那袭太过显眼的掌门白袍脱下收卷起来。殷小妍又将刚才被炸飞到远处的“单背剑”捡回,交给侯英志。侯英志看看仰慕已久的掌门佩剑,将之斜插在腰带前,然后将姚连洲背起来。
这时他察觉神机营的炮击已经停止了。他无法知道这是习小岩和桂丹雷造成的结果,只道是敌方将领下的命令。
“快走。对方停了炮,敌兵随时再大举来扫荡。”侯英志身材不算特别高大,姚连洲对他来说有些重,但他毕竟受过极严格锻炼,仍能行走自如。
殷小妍紧随在后,担心地问侯英志:“我们……会没命吗?”
侯英志朝着估计中的“遇真宫”方向走,目不转晴地盯着前方。
“没事的。”侯英志坚定地说:“就像过去每次一样,我都会照样活下来。”
葉辰并不知道自己何时昏迷,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上下颠倒,面前近贴着一个男人的腰背,随着急劲的每一步,与自己的脸轻轻相碰。
巫丹派的首席战将葉辰,平生第一次如此无助地被人驮在肩头上。可是他太虚弱了,没有抗拒的余地。
他伸颈“仰”看地面的方向,瞧见自己的双臂垂向地上。说是“双臂”,严格说只得一条右臂,左边则只余上臂半截,断口处已紧紧包扎止血。
我仍然活着。
想到这个事实,葉辰的视线从断掉的左臂移到右手。他慢慢屈曲五指,直至紧握成拳。虽然有些发麻,但那只右手并无受损,每一根手指都完好。
很好。
只要活着,葉辰知道自己就要继续握剑。不管是一柄还是两柄。假如右手也断了,就用牙齿去咬。
直至面前再没有敌人那一天。
或者自己死去那一天。
习小岩负着葉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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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丹深山密林的方向奔跑过去。他通红的双眼,流着无声的泪。
在战场上,他遇见一具接一具同门的尸体。有的认得出脸孔和兵器,有的则只从残尸的衣服辨出是巫丹弟子。
唯一找到的生还者,就只有被砍断一条手臂的葉辰。至此习小岩放弃了搜索,只把副掌门救起来逃出了战场。
同时他知道:从今开始,自己背负着何等巨大的使命。
走着时习小岩想:现在自己终于明白,那些被巫丹消灭了门派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情了。
其中一个就是南海派的邢猎。从此习小岩自己也要走上跟邢猎相同的道路了而且复仇的对象还要更大。
相比起来,邢猎和川岛玲兰在他生命中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以后也未必会再相见。习小岩心里暗暗有些释怀,却也有点可惜。
这时候他又再无法自制地想起霍瑶花来。她那有点冷酷却又美丽的脸,此刻在他心中,竟比川岛玲兰还要鲜烈。
原来刚才战斗时那感觉不是假的……
习小岩苦笑。
我下山本是为了找一个女人;可是原来那只是为了令我遇上另一个女人吗?然而这一切都已太迟。今天开始,他的心再容不下任何其他的感情。
除了复仇与重振巫丹的悲愿。
习小岩驮着他所崇拜的叶副掌门,消失于巫丹山林之中。
黑莲术王巫纪洪最令人畏惧之处,并不是他的剑术与轻功,也不在他的残忍与狂暴;而是人们总无法确定,他这种疯狂到底是真实的性情,还只是掩饰心计的手段。
即连跟随他已久的师弟梅心树,或是鄂儿罕和霍瑶花等亲信,也看不透这个人。他能够跟江西一地的贪官结成贩卖“仿仙散”的周密线网,大做发财的生意,但同时又会随便一句就命令手下去屠村,只为了收集物移教传说中的“幽奴”;他一些看似无谋狂热的暴举,却原来是经过精密的计算;你搞不清楚他宣扬的物移教义,他自己相信与否;恐怖残虐似乎是他威吓世人的手段,但你又会发现他确在真心享受那时刻……
难以捉摸的动机,无法确定的行事准则,没有底线的残酷……这才是他最教人害怕的地方不管是敌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