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有佛还没来得及问他感受,邢猎已自行从木床上翻身起来,一下子就站到地上。
“笨蛋!不要……”一严有佛急忙要把邢猎拉回床上,却看见他伸展右腿,在地上轻轻踏弹了几下,动作甚是自然,脸上神情亢奋。严有佛把话吞回肚子里。
光是站着,邢猎就感受到右腿上失却已久的充盈力量回来了,膝盖也回复从前熟悉的弹性。虽然动作仍有点生硬,趾头也好像还没完全听话,现在这个复元程度已足够令他心跳加速。这膝盖比左肩还要康复得更好。
邢猎迎着床头的窗,感受外头照进来的明媚阳光,深深呼吸窗外吹送而入的夏风。“我要出去走走!”
一听这句话,练飞虹跟尹英峰及唐皓相视而笑。庞天顺仰首舒了一口气。圆性上前,用早就准备好的布带替邢猎包束右膝,暂时帮助支撑。
“我的兵器呢?”邢猎趁这时转头向练飞虹问。
飞虹先生笑着,将挂着雁翅刀与鸟首短刀的布腰带递过来。邢猎两手接过,像与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见面般,手掌来回轻抚那两柄刀。
“你得答应我,这三天都不能动刀子。”严有佛劝说:“你要先跟圆性大师习练‘易筋经’,将骨节筋脉都调练好,才可以练刀。”
“别这么唠叨好么,严胖子?这话你说过十遍以上了!”邢猎将腰带缚上,整理好挂刀的位置,然后带着微拐的步伐,走出这个已经住了太久的病房。
一直等在房外的阮韶雄及众多武人,看见邢猎的堂堂身姿从房门出现,马上发出雷动的喝采。
他,就是曾经斩伤“云隐神行”雷九谛的男人。
一双双仰慕的眼睛,跟随着步出庭院的邢猎,却同时也心生疑问。邢猎虽然横壮,但个子并不如他们想象般高大;腰上双刀一柄平凡又残旧,另一柄则不知是从哪儿拾来的异国短刃,两肩露出大堆古怪的刺青……
——这个人真能再次击退秘宗掌门吗?
这时猎犬阿来吠叫着奔来,前爪攀到邢猎腰间。邢猎抚摸它的头颈说:“来吧,我们一起出去!”
圆性与练飞虹陪在他左右,尹英峰和唐皓也各带弟子跟随,众人鱼贯步出大宅正门。“闫胜他……仍在秘宗门那边监视吗?”邢猎走着时问圆性。
“你明白他有多担心佟晶。”圆性说时收起笑容。
秘宗门人占据着“湘渡客栈”,由于弟子众多,四周内外守备得滴水不漏,八卦门和湘龙派等人聚起来虽然也兵力不少,但没有把握攻进将佟晶安然救出,只能乖乖等待雷九谛现身与邢猎决斗的日子。
可是闫胜太过牵挂佟晶,仍与刑瑛、戴魁、巨禽门的沈丰及几名八卦门弟子在客栈外远处暗中监察,以防有何变故,同时继续寻找可乘之隙,但十天来都徒劳无功。
“雷九谛虽然可恶……”邢猎说:“但我相信他不会加害佟晶。这是直觉。”
另一旁的练飞虹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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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同意,但白眉仍旧深锁——毕竟他视如珍宝的钟爱弟子,此刻正被劫持在宿敌之手。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呀?”圆性见大家情绪似乎又沉郁下来,连忙转个话题。
邢猎微笑说:
“当然是要去水边。”
猎犬阿来仿佛通晓人性,已经感应到邢猎想去什么地方,领在前头吠叫着指引方向。邢猎跟众人笑着跟随。
行走的动作令筋肉又更松开来,邢猎感到右膝的障碍好像更小了,步伐渐渐走得更快。
“慢一点啊……”后头的唐皓见了不禁担心地劝告。但邢猎没有理会,越走越是顺畅,甚至想奔跑起来。
邢猎此刻的感觉就如一只折翼已久的鸟,突然又能够再次振翅飞翔。四周世界都仿佛变得不一样。
肉体的自由,同时也是灵魂的自由。
只可惜,阿兰此刻不是在我身边,跟着我牵手一起走……
还没有走到湘潭河街,邢猎已经听到潮水拍岸的声音,不禁更加快脚步。
站在河岸上,感受迎脸卷来的江风,邢猎只觉心胸都敞开来了。虽然面前并非他出生成长的大海,风里也没有他熟悉的盐味,但已足够令他展露孩子般的灿烂笑容。
早上正是湘江货运的繁忙时候,放眼望去,湘潭城沿岸泊满了将要出发的大货船,无数小艇来回将最后一批货物运送装上大船,河街旁的货仓与牙行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人们交错奔走,连招呼闲话几句的时间都没有。这情景跟先前秘宗门“巡棺”示威的冷清相比,恍如隔世。
众多剑侠突然在河街上出现,马上引起哄动。即使再繁忙,商行的伙计与挑夫还是停了下来,向邢猎等人躬身问安。也有些老板闻风从商铺跑出来打招呼。他们都受本地湘龙剑派的照保,全部跟唐皓相熟,唐皓也一一与他们搭话。
多数人的目光还是落在邢猎身上,对这个衣装奇特的剑侠评头品足。
“就是他吗?”
“好年轻啊,真的行吗?”
“看那头发,好奇怪……”
“看来不是普通人啊……”
也有人隔着群众朝邢猎高呼:“把那姓雷的浑蛋打倒!替我们湘潭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