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跟邢猎侠客他们是如何认识的?”王守仁眼睛仍盯着远方的马队,同时好奇地问。
圆性搔了搔胡渣子:“大概是因缘吧?我太师叔是这么教我的。”
王守仁微笑点头:“对。是缘份。”
那马队接近了,看得出只有七、八骑,晨光映出那一件件飘扬的五色怪袍,是术王众没错。其中一人更举着一面旗帜,上面有用人血涂画的黑莲教红色符文。
在城门顶上,川岛玲兰掏出一根布带来,将长弓的把柄跟左手绕圈缠紧,自箭囊掏出一枚长长的乌羽箭。
墙上防守的保甲和县民全都躲在突出的垛子后面,偷眼看远方的来敌。他们这里大概有五十人,远比对方多出数倍,可是心里始终对于肆虐已久的术王众甚是恐惧,不少人的腿都在发抖。
“王大人也请站在垛子后。”其中一个保甲急忙说:“那些妖贼,我听说他们的箭矢暗器很厉害……”
王守仁却毫无惧色地站在原位。他知道,要减除县民的恐惧,唯有自己走在最前。
那八骑到了城门外四、五十丈就停下来,只有一骑继续缓缓踱步走近,直到约二十丈处才止步。
这名术王弟子年纪较长,看去样子已经四十出头,面相很是古怪,一双眼睛一大一小,嘴巴歪斜,露出两排不整齐的黄黑牙齿。
他这副歪脸,是有次服黑莲教的药物过了量,令脸庞一边肌肉紧缩所致,没死掉已是幸运。
“城里的人听着!”这术王弟子朝城门上高叫,那声音响亮得很,一张歪嘴咬字还是十分清晰:“我来是为黑莲术王猊下传话的!”
城上众人听见只是使者,却没有半点松懈。他们都深知黑莲术王如何邪恶狡诈。
“猊下圣言:你们这干不知来历的家伙,胆敢冒犯教威,损我弟子,盗我马匹!猊下与众弟子如今坐镇青原山清莲寺里,等候你等众人上山,献出头颅来!”
王守仁听了很是意外。他跟邢猎一直都在思量,要怎么把战场转移去对方的本阵,以免敌人毒物危害县城百姓。怎料现在对方竟主动邀请他们进攻。
圆性却哈哈大笑:“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呀?你们没有腿脚吗?自己不会过来?”他心里也希望反守为攻,故意这样说,是避免被对方看出已方的意欲。
“你们当然可以不来。”那张歪嘴狞笑着说:“不过我们昨夜已经到过青原山以东的泗塘村,将那村子里四百一十三口人都赶上了清莲寺旁边空地。每半个时辰不见你们上山门来,我们就随意挑一个来杀。呵呵,有这么多个,你们大可等十几天才上山,到时候大概还有些剩下来。”
王守仁愤怒得须发戟张,目中有如冒出火焰。
这干禽兽的心灵,已然被欲念吞噬,无可救药。
川岛玲兰怒然搭箭拉弓,瞄准了那术王弟子的眉心!
“别乱来!”那术王弟子伸出手掌挡在脸前:“我们这八人,要是有任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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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回不了去,或是回去时身上少了一点点东西,术王猊下在午时后就会先处决一百人!”
川岛玲兰挟着箭尾的手在发抖。最后她还是慢慢将弓垂下来。
圆性也是愤怒得胸膛起伏。他自小出家,不懂世情,但自从下山之后,一次又一次遇上更歹毒阴险的恶行,蓦然教他想起从前在少林寺里,师长们向他讲过的佛法。
要渡众生,果真是千难万难。
城垛后有人发出悲鸣。原来其中一个县民,他的妻子娘家就在泗塘村。
“我还忘了说……”那术王弟子垂下手来,又得意笑着说:“杀人是在今天黎明时分开始的。我们来这里的路程上,大概已经有三个人去了真界当『幽奴』了……嘻嘻,你们要什么时候上来清莲寺,自己打算吧!”
他说完就拨转马首,与同伴策马离去。
“得马上去找邢侠客他们。”王守仁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的焦急与暴怒。“必得出城了。”
川岛玲兰赶回“富昌客栈”,却发现邢猎那楼上房间的门早已开着。
“邢侠客在警报响了不久后就醒来了。”客栈里的大夫说:“马上又大吃大喝了一顿。他在薛九牛跟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唤人把马拉来。他说要去衙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川岛玲兰听了立刻出门上马,往县城衙门的方向奔去。
同时,圆性、闫胜、佟晶、练飞虹,还有王守仁与他的六个门生,都已紧急齐聚在关王庙前那片空地上。众多保甲县民则在空地外头观望。
“我已经吩咐唐拔,马上去催促孟七河跟部众全速赶来。形势已经变了。”王守仁说时,手掌紧捏着剑柄,掌心都是汗水。
四百多条人命,悬于一线。
闫胜和佟晶听到黑莲术王挟持人质的事情,少年的心也都涌起热血来。每一刻过去,就意味着有更多人死去,他们恨不得现在就跨上马去青原山。
飞虹先生清楚知道他们的心情,因为他自己也是一样。但老练的他平静地告诫二人:“不要焦躁。急就会乱。这正是那魔头希望我们犯的最大错误。”
“会不会是计策?”朱衡在王守仁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