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邢猎终于开口:“……知道我们?”
“长安一仗,在下大开眼界。”李君元回答。
李君元说话如此直接,只因他见邢猎一伙人气定神闲,必是早就察觉被人跟踪,不如开门见山。
“这儿不好说话……”李君元继续说:“在下已在城里设宴接待诸位,不如……”
川岛玲兰听不懂“宁王府”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并不明白这个看来比女人还要弱的家伙有什么特别;闫胜、佟晶和练飞虹最初只道被官府的人盯上,不料原来找上门的是朱姓王爷的人,一时不知所措。
“听说巫丹派的人曾经给皇上召到御前比武……”邢猎笑着说:“现在轮到我们有亲王府请吃饭,总算也有得比啦!这顿饭,非吃不可!”
“实在荣幸!那么请诸位上车。”李君元欠了欠身。
“我们刚才坐船坐得有点儿腰酸,想走走松松筋骨。”邢猎将船桨搁在肩上,故意笑问:“李先生不会介意吧?”
既然邢猎他们要走路,李君元也就不好意思一个坐车子了。
李君元抹抹额上汗珠,仰天瞧瞧太阳,微叹了一口气,打开折扇说:“请……”
在烈日底下走着,五人瞧瞧有点辛苦的李君元,都在偷笑。
到得九江城里有名的饭馆“江月楼”,上了宴席,李君元举起杯正要向几个来客敬酒,邢猎却二话不说,伸手就往桌上抓起点心塞进嘴里。
“对不起,我饿得凶了。”邢猎边咀嚼着说,点心的碎块都喷了出来。
李君元拿着酒杯苦笑,吩咐立时上菜。
练飞虹看见邢猎已经在吃,也不客气,菜一上桌就飞快伸箸,跟他抢着去夹。佟晶见他们争起来很好玩,也拿起筷子加入战团。
闫胜和川岛玲兰有点愕然,但见到邢猎这样不客气,想来必有原因,也都开怀大嚼起来。
五人没跟李君元说一句话,只管自己大吃大喝,像小孩般嬉闹,吃得一桌子杯盘狼藉。李君元只在一旁纳闷呷着酒,尽量忍着不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过往给宁王府收纳的人才,什么三山五岳人马都有,更粗野的家伙李君元都见过,但只要亮出王府的招牌,无不贴贴服服;像这般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倒是首次。
这等武者,就是如此难搞的吗?……
李君元心里庆幸,曾经亲自去了长安观看那场大战。他平日在王府身居要职,哪儿受过这等闲气?若非亲眼见过邢猎这伙人的惊人艺业,此刻早就翻脸。
也就错失为王爷添几员猛将的大功了。
终于等到桌上菜肴都已吃得七七八八,五人也已停下手来,李君元急忙逮住机会跟邢猎说话。
“几位远从关中过来,路途想必辛苦。”
“这些你不是很清楚了吗?”邢猎狡猾地微笑,抚抚下巴胡子。
“长安一事,李某所知甚详。”李君元说时,也瞧瞧坐在邢猎旁边的闫胜:“亦清楚几位跟巫丹派的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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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元这话,令闫胜眉毛扬了起来。
“几位长途游历,刻苦练武,不外是为了提升武艺修为,期望有天能够击败巫丹吧?”李君元继续说。
邢猎没有回应,等于默认。
“然而几位如此无所依靠地四方流浪,朝不保夕,又能挺得多久呢?不客气说,光是练武,换不了饭吃。”
李君元这些话,的确说到了邢猎他们的忧虑处。早前童伯雄帮主所赠的盘川已经花用得差不多了,这儿也早远离岷江帮的势力范围,佟晶难再找人接济。
当然邢猎还可以像在成都时一样,去找地方强豪拿点“孝敬钱”花用,但也并非长久之计距离与巫丹再战之日还有几年,难不成就这样四处讨钱为生吗?
练武本来就不是一件便宜的事情。青冥派的闫胜从前已经深深体会了。他不禁又想起离开青冥山时,嵩丽骂他的话:
你们练武的干了些什么?耕田的、养猪的、做工匠的,全都比你们好!
“宁王爱惜天下豪杰,招纳在府中的英雄人物成百上千。”李君元拱拱手说:“不瞒各位,家父不是别人,正是王爷座下首席谋士李士实,李某亦在府里当个参谋,颇得王爷器重。李某在长安已经亲眼见识过几位侠士的过人武功!几位若愿意投王府去,李某敢保证,南昌护卫的教头职位,必然走不了!”他看着邢猎又微笑:“以邢兄之才,我想甚至轻易可以得个将军之职!”
王府亲卫虽然没有正式官衔,但在地方里地位超然,非同小可,连官府也不敢干犯,挟着亲王的令牌,足可在一省横行;宁王招贤纳士,出手甚是豪阔,那份俸禄就更加不低了。这实是许多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安身肥缺。
站在厅子一角的冯十七听了,心里大是不忿。他也曾是统率五、六十名山贼的剧盗,招安后亦只在南昌护卫当个中层的头目;此刻李君元向邢猎开价,却一开就是将军之位!
“请别误会,王爷并非要以财帛官位收买几位侠士。”李君元口舌便给,马上又说:“只是王爷本来就爱武事,又最赏识人才,只要一听闻有哪方的英雄豪杰,心里就想结交,甚至收在身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