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的脚程很快,一天后就把傅平野的回信带了过来。
谢听澜看过后才松了口气,幸好傅平野信了,既然如此,她也能放开手脚做了。
谢听澜一边将信放进烛灯里销毁,一边对凛冬说:“辛苦了,坐下喝杯茶吧。”
她正想叫毓秀泡茶进来,凛冬就说:“多谢小姐,不过不必了……”
凛冬神情有些纠结,沉默了须臾,说道:“其实,殿下让属下带一句话给小姐……”
“嗯?”谢听澜捏着信纸一角,抬眸朝他看去,见凛冬眼神有些不对劲,她眉头轻挑了一下。
谢听澜放下烧了一半的信,示意凛冬上前,“说罢。”
凛冬咳嗽了一声,俯下身在谢听澜耳边,把傅平野的话完整的重复了一遍。
谢听澜听着,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她睨了一眼凛冬,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傅旻晚上来这里的事,是你告诉他的?”
凛冬尴尬的咳嗽,回答道:“属下需得把这几日的事完整告诉殿下才行……不得私自隐瞒。”
凛冬也没想到,傅平野在知道傅旻又半夜潜进谢听澜的闺房,还待了近半个时辰才离开,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凛冬当时汗都掉下来了,好在傅平野反复看过谢听澜的信后,状态略好了一些,只咬牙切齿的让他转达这番话。
“告诉谢听澜,如果下次她再在申时后,跟傅旻在厢房碰面。孤圈地案后绝不会放过卫平生!”
凛冬还接到了另一条指令,那就是他必须在二人碰面时,在能看见他们的地方看着。
听不听得见谈话无所谓,如果傅旻有什么逾矩的举动……
想起傅平野眼神阴鸷,轻描淡写的脱口:“杀了他。”
凛冬就忍不住汗毛倒竖。
他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谢听澜,以前他只当,主子跟谢听澜是普通的合作关系,回京就散伙的那种。
但是现在看,或许错了,即便眼前这位小姐想要散伙,恐怕殿下也不会同意。
东宫要多出一个女主人了。
凛冬离开后,谢听澜倚在墙边出神片刻,随即牵出一个笑容。
事情进展的,比她预计的还要顺利。
几日后,方景玉来到了谢听澜的院子,他神情恐慌,左顾右盼,似乎在提防什么人一样。
谢听澜立即会意,先将人领进了暖阁,随即吩咐毓秀去把傅旻找来。
进屋后,方景玉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
谢听澜问道:“是王溶月下手了?”
方景玉把手里用布裹起来的东西,展开放到谢听澜面前。
谢听澜不适的皱了皱眉。
布下是一只铁笼,里面一只胖的圆滚的灰皮老鼠,此刻正肚皮朝天仰躺着,已经没有了动静。
老鼠嘴巴边上还留有一连串的白沫,可见是被毒杀的。
方景玉解释道:“我探过这几日的食物,都没有毒性。今天早上起来,我就发现它已经死了,应该是慢性毒药。”
谢听澜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你想的很周到。放心吧,等把你送出府里,王溶月也就没有机会再对你下手了。”
方景玉放下鼠笼,二人都在等待要看这场戏的那个人过来。
直到屋外响起申九传来的信号,方景玉立即转换表情,眼泪说来就来,坐在椅子上不断颤抖。
“真的、真的有人要杀我……到底是谁看穿了我的身份!谢姑娘,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你一定会吧!”
方景玉扯住谢听澜的衣袖,不断的重复着,看上去像是吓的有些疯魔了。
谢听澜在心中暗暗夸赞他的演技高超,一边镇定的说道:“你如果不把真相告诉我,我也没办法保护你。”
方景玉神情难看,不知想到什么,有些仇视的看向谢听澜:“这件事……不会是你自导自演吧!就为了让我和你合作!我说过,如果你不能帮我杀了傅容,我是绝对不会,把那些证据给你的!”
谢听澜徐徐俯下身子,“虽然这次的事不是我做的,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你,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在我还没失去耐心的时候,把证据交出来,我不仅会保护你的安全,还会帮你全家报仇。可如果你执迷不悟……你手中的证据对于我而言,也没有十分重要。”
方景玉被迫与谢听澜对视,她的眼神极具压迫性,几次让方景玉险些陷入戏中,不免惊出一头的冷汗。
如果他当时没有把东西交出来,估计不久之后,谢听澜也会这么跟他说。
方景玉倏地低下头,捏紧的拳头不停的发抖。
片刻后,他将头抬起,“你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你把你父亲的绝笔交出来,我可以马上送你离府,将你保护起来。”
方景玉沉默了片刻,随即艰难的说道:“我……我回去给你拿。希望你、说话算数……”
“那是自然。”
谢听澜叫了毓秀进门,让她跟着方景玉去取。
等二人离开后,早在耳室听了许久的傅旻激动的走了进来。
“星儿!”傅旻上前就要抱她,谢听澜灵活的躲开了他,笑着对傅旻作了一揖,“恭喜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