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这次受了大惊,虽然身体上没出什么事,但精神总是紧绷着松不下来。
卫平生担心夫人,一直在房里陪着她,直到人歇下了,才立即赶到傅容的住处。
本来今日他们要在一起谈论圈地案的事情,但因为沈氏,卫平生中途离场,一直到快黄昏才回去。
进了屋他立即作揖道歉,“殿下恕罪,因内子房中今日出现大乱,下官不得不去照顾一二……”
傅容温和的笑了笑,示意他坐下,说道:“本王已经听说了。卫夫人现在如何?没出事吧。”
“哎,多亏发现的及时,内子和女儿侄女都无大碍,多谢殿下关心。”卫平生双手平举在眉间,冲傅容作揖。
因为垂下了头,也没发现傅容眼中的深谙,和那一抹一闪而过的惋惜和不虞。
只听他淡淡一笑,说:“那就好……”
本就是黄昏了,明日还要早起去送王翦入葬,卫平生不敢耽误傅容歇息,留了半个时辰就起身告辞了。
人走以后,傅容也不必再装模作样,懒散的靠在墙边,冷哼了声道:“废物东西。”
他敲了敲桌子,一个暗卫出现在房中,傅容道:“去把她找来。”
暗卫领命,片刻后,暗卫领着一个全身照着黑纱幕篱,男女都看不出的人走进房内,随后就撤了出去。
房门关上以后,那人解下幕篱,帘后正是王溶月。
“殿下……”王溶月声音温软,放下幕篱朝暖炕走去,娇滴滴的靠在了小案边上,“月儿好想殿下,盼了多月,总算是将殿下盼来了。”
傅容坐起身,倾身朝她压去,声线里带着笑意,但眼中却阴成一片,对她道:“本王原来也很期待见到月儿,毕竟本王想看看,这么长时间过去,月儿能给本王带来什么惊喜。可是……你叫本王失望了。”
王溶月知道,傅容这是听说了吴芸失败的事,吴芸的计划是她想的,本来以为是天衣无缝,没想到栽在那女人自己身上。
王溶月现在想想有些后悔,她明知吴芸是个荡\妇,千防万防没防过她找沈氏院里的人鬼混,混就算了,还偏偏找了个没本事的家伙,死在了她身上,一下就把事情闹大了,扰乱了她的全盘计划。
王溶月很识相的认错,她小心翼翼的去拉傅容的袖摆,看着他眼睛徐徐说道:“是月儿不够谨慎小心,殿下先别生气。月儿拿其他消息补偿殿下好不好?”
傅容挑了挑眉,王溶月倾身上前,伏在他耳边说道:“殿下要找的人,月儿可能找到了……”
傅容眼中当时就有了波动,锐利的视线审视的看着王溶月,似乎在辨析她言语中的可信性。
王溶月信誓旦旦的笑着,丝毫不躲避傅容的眼神,傅容似乎有些信了,他勾起一个笑容,问:“人在哪儿?青州府里吗?”
“月儿可以告诉殿下,甚至还能帮殿下除掉他。但是……”王溶月做作的眨了眨眼睛,轻声问:“如果月儿真的帮了殿下,殿下会像之前答应的那样,把月儿带回京城吗?”
“自然。”
“可是月儿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殿下口头的承诺,月儿实在心里实在是不安呢……”王溶月的手不知何时探上了傅容的腰带,话音刚落,傅容腰间的令牌就被王溶月扯了过去。
她笑着撤开了身子,指尖摩挲着令牌上的齐字,笑着说:“殿下不如把令牌暂时送给月儿,只当是咱们的定情信物。等月儿成了殿下的人,再把令牌还给您。”她说着商量的话,手上却直接把令牌收了起来。
傅容盯着王溶月的眼睛,舌尖抵了抵腮帮,喉中溢出一声不知是讽刺还是什么的笑。
片刻后说:“喜欢就收着吧。还想知道点别的吗?”
“殿下肯告诉溶月?”王溶月有些惊讶,她只知道傅容是圈地案的幕后黑手,是杀掉王翦、青州知府,还有太子那个手下灭口的真凶,但关于圈地案的具体经过,她确实一无所知。
王溶月是个谨慎的人,她对傅容看似有情,但其实她更在意自己的性命,也不敢完全相信傅容。
手中的令牌不是她拿捏傅容的唯一证据,还有她自己之前偷偷藏起来,傅容可能不知道的一些。
这些都可以拿来要挟傅容,保证她不会在傅容了结圈地案后,反被傅容杀掉。
但王溶月更希望能知道一些内情,这也是她来青州府的理由,并不全是为了帮傅容解决掉卫平生。
本以为要靠自己才能查到内幕,没想到傅容竟有要告诉她的意思,难不成傅容没想要过河拆桥,是真对她有几分真心?
王溶月这般想着,傅容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只笑着说:“月儿想知道,本王肯定全盘托出。”
傅容真的把他做的事告诉了王溶月,包括他想的各个退路,他本意是想把事情推到七王身上,但中途他却发现,马问明竟也偷偷掺和进了这件事情里,而马问明是太子的手下。
傅容才在太子奉命到青州查案时,以他的名义除掉了王翦,知情的青州知府,以及什么也不知道的马问明,企图嫁祸太子。
傅容在提到杀王翦嫁祸太子时,悄悄看了看王溶月的表情,却发现她无动于衷。
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