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澜看向素白,“如果素白姑娘说的都是真话,那王溶月恐怕早就不是夫人以为的纯良少女了。府上的姨娘都无法平安诞下子嗣,大约也跟她有关。冒昧的问一下夫人,王大人生前待王溶月如何?”
王夫人斟酌了须臾,说道:“这些年好了许多,她母亲刚去的那一阵……大哥急求男嗣,纳了不少妾室。有妾室怀孕后,自恃腹中男婴,待溶月不好,我也是从那时将溶月带到身边抚养,可是没多久,大房的几个姨娘接连小产,几年内竟一个都没能平安生下来……”
王夫人已经确信,这些事就是她那看似纯良的侄女所为,她长舒了一口气,说:“大哥查不到其中有蹊跷,以为都是意外,还有就是姨娘不争气,没能保住孩子。但时间一长他就害怕了,找了算命上门,算命说他这辈子就溶月一个女儿。”
“还偷偷告诉大哥,如果溶月跟他生了嫌隙,他将无子送终。”王夫人叹息了一声,“我早些年生了大病,注定没有后嗣,夫君亦不纳妾,大哥担心他真的无子送终,这才把溶月从我身边接回去。”
谢听澜敛了敛眸,没想到这王翦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她说:“王溶月定是恨她父亲的。”
素白站在一旁,义愤填膺的说:“大老爷刚开始待大小姐的确不好,但是我们夫人和老爷,却是从小就待大小姐跟亲女儿一样的,大小姐恩将仇报,真是可恶至极!”
此事聊开后,王夫人的情绪明显低落起来,谢听澜贴心的没有再多说,想要起身告辞。
临走前她又想起那个王姨母,便顺势转身问了王夫人可认得此人。
王夫人一怔,随即说道:“姑娘说的若是我大嫂的妹妹,确有此人,只是她现下行踪不明,我也不知她到底在何处。”
毓秀说道:“她就在我们府上呢,王溶月说她被休之后无处可去,就找到她那里去了。”
王夫人拢起眉,停下了送人的步子,谢听澜见状也停了下来,“夫人还有话说?”
“当初大嫂那个妹妹被休弃以后,的确无处可去来了王府,被我大哥收留了。只是我们后来才知道,她被休弃并不是因为无所出,而是因为在府上与人通奸,才被夫家赶出了家门。”
“我了解过,跟她通奸的是她夫家的一个马夫,她来了王府后,竟还与此人私下来往……”
王夫人顿了顿,有些为难的搅了搅帕子,艰难的说:“这事儿被发现,是因为她跟那人争吵的声音太大,我以为府上进贼赶紧赶了过去,谁知道听说……那马夫这几年流连花街柳巷,竟不知何时染了脏病,如今、如今也传给她了。”
花柳病若是不做那档事,不碰她的血不会传染给旁人,只是寻思一个满身溃疮的人在身边,还是难掩厌恶之感。
谢听澜问道:“之后呢?”
“大哥偷偷请了很多大夫给她治病,但这病根本就治不好。府上的风言风语穿的越发厉害,她就偷偷跑掉了。”
王夫人说:“我还以为她早已经死在哪里了,没想到……”
“她跟王溶月关系如何?”
“溶月小的时候倒还好,她来的那个时候,溶月正养在我身边,不怎么得宠,她就是靠大哥养着,所以也没怎么来看过溶月。”王夫人皱着眉道,“她身上的病,染上谁都是一件大事,姑娘还是快些将她赶出府的好。”
顺路去灵堂祭拜了王翦,棺材未封,谢听澜本想悄悄看看王翦身上的伤,但王翦穿着寿衣,她没找到机会。
离开后,王夫人将谢听澜送到院门口,就被谢听澜拦住了。
“您府里上下都是她的眼线,夫人和二老爷记得要小心些。”谢听澜提醒道。
王夫人点了点头。
“我今日来的事恐怕瞒不过她,她若是找您说什么,您只装作怀疑,暂且不要打草惊蛇。”
“我省得了。谢姑娘慢走,今日之事多谢你了。”王夫人感激的向她行了个礼,谢听澜还礼后便走了。
这一行就是一上午,回到青州府时,谢听澜看府上的下人,都在四处撒什么东西,闻着像是香粉,一个个还都掩鼻掩面,奇奇怪怪的,她不过不在一个上午,发生了什么事?
谢听澜回到院子后,见也有人在她院里撒东西,便拉来一个侍女询问。
侍女神情复杂,说道:“表小姐,府上有人得花柳症了,这些都是夫人让撒的,除了香粉还有府医开的一些药,洒在府上去晦气的。”
谢听澜前脚刚知道王姨母的问题,没想到后脚沈氏这里就发现了。
她问道:“人舅母怎么处置的?”
“人都已经死了,自然是拖到乱葬岗去了。”
谢听澜一愣,竟然不是王姨母么?
她拢起眉头,这女人在祸害青州府的人?
谢听澜立即起身往沈氏的院子走去。
沈氏房内,卫元珊和王溶月都在,二人关切的围在沈氏身边,不知在聊什么。
谢听澜进门沈氏就发觉了,她连忙把谢听澜喊到了身边。
“是听说府上的事才来的吧?”
谢听澜点了点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元珊说道:“今天一大早,府上有人在府后的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