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管家从外头跑了进来。
“夫人,王爷快到了——”
沈氏领着卫元珊和谢听澜往前门走,正巧这时王溶月也从环廊过来了,府上大半的人都到了门口接迎齐王一众人。
街头一队车马出现,不久就到了门前,沈氏几人走下石阶,对着下马的七王傅容,行礼拜见。
后头下人乌泱泱跪了一地,府外看热闹的百姓也跪下行礼,傅容端的亲民谦和的姿态,还亲自扶了人前一个老婆婆起身。
说了一大堆体恤百姓的漂亮话,又是保证一定找出圈地案的真凶,又不忘拉踩一下皇兄傅平野,一看就是提前做足了准备。
在府前逗留了好一阵,傅容才跟着卫平生进入青州府内,门口围观的百姓久久不散。
钦差八成也是傅容那边的人,看了眼后面的百姓,凑到傅容身边,笑着说:“百姓如此拥戴王爷,下官真是开了眼界了。听闻太子来时,街上无一人敢上前,还是王爷谦和,爱民如子。”
卫平生站在一边,听着这话悄悄皱起了眉头,他看了一眼钦差,心说平日里在京中,倒没看出这人是这般踩一捧一的作风。
傅容扫了钦差一眼,道:“皇兄威严,本王谦和,虽态度不同,但都是替百姓和父皇排忧解难,实在不必比较。”
卫平生赞许的点点头,心想齐王如此想,当真是极好。
他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真诚,傅容瞥见后,满意的勾起了嘴角。
他知道,这次青州府一行,身边必会一直跟着卫平生这个人,因为卫家是出了名的不好拉拢,摆明的中立党,傅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所以一直没有拉拢卫家,这就导致这次青州行,他较为被动。
虽然作为幕后真凶,亲自被委派来调查自己做的案子,但傅容一点惧怕都没有,只要不出现意外,他不但能把这件事混过去,还能在父皇和朝臣百姓面前露一个大脸。
皇帝偏爱太子,但即便他再偏爱,傅平野的名声没了,而他有朝臣的拥护和百姓的爱戴,还怕抢不来傅平野的太子之位么。
傅容就是冲着做样子来的,卫平生说他旅途劳累,建议他休息一夜再看卷宗,但傅容义正词严的拒绝了。
一番说辞之下,卫平生被感动的不行,当即就跟他还有钦差去了书房,备好的膳食都不用了。
沈氏有点担心丈夫的身体,但为了朝事她不好多说,只能吩咐下去,让人把菜都温着。
领着三个孩子回到堂屋,沈氏说道:“殿下如此勤谨,怕下午就要出发去热河了。我必得跟着去的,只是你们……”
王溶月目光温柔,但很坚定的说道:“伯母,我想第一时间知道真凶的身份告诉爹爹,好叫他安息。”
卫元珊因为方景玉的缘故,也心系着真凶的身份,自然不想被动的在府上等着,便说她也要跟去。
沈氏的表情犹豫,谢听澜道:“舅舅舅母都跟着去热河,叫我们留下也好,只是这几个月常有人潜入,舅舅在时都如此,若是不在,待这人身份暴露时,不知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来。”
沈氏正是担心这个,她说:“我是想叫你们跟着的。就跟星星想的一样,我怕你们留在府上会出现差错。既然你们都愿意,那就回去收拾些行李吧,别带的太杂,跟齐王赶路,今夜就要到热河,容不得你们收拾了。”
三个都是懂事的,当即答应了下来。
正要离开,沈氏忽然想到什么,把王溶月叫留了下来。
谢听澜慢了几步走到门口时,正听沈氏说:“你若跟去热河,怕就赶不上你父亲下葬了,你……”
谢听澜离开后,声音就听不到了,她若有所思的回到厢房里,将下午要走的事告诉毓秀,吩咐她先去转告太子。
谢听澜正在装衣裳,屋外响起几声似鸟非鸟的叫声,她往支摘窗那看了一眼,晃了一下腰间的铃铛。
进来的是卯四,他道:“小姐,王翦家中的事,属下找到一些线索。”
谢听澜放下手里的衣裳,既然是他要亲自来禀告的线索,必定是有问题的,她道:“你说。”
“属下前几日伪装成马夫潜入王府,做了几天的事。跟府上上上下下,能接触到的下人打探了一下王家的情况。发现王家二房,也就是王翦大人的弟弟一房,在王家下人口中,风评极差。”
“不仅仅是之前伺候大房的下人这么说,就是他们自己院里的人,背地里竟都一直辱骂他们。”
“反之,王家的大小姐王溶月在下人口中,是个很蕙质兰心,端庄得体的人,他们对王小姐似乎十分关爱,属下为了打探情况,随意问了一下,王姑娘有没有什么错处,竟被冷眼了数日……”
卯四显然是对这种极端的情况起了疑心,他眉头紧锁,徐徐说道:“属下为了能近距离接触王家夫妇,使了一点手段,给他们驾了几日的车,在车外也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属下觉得这夫妻俩……并非下人说的那么恶毒。”
“王老二几乎天天给他兄长守灵,王二夫人也是一样,依属下看,这二人守灵时表现的还挺真诚的……”
他说完后,似乎也觉得,那么多人都说他们不好,偏偏他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