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说完,李嬷嬷就跑到谢听澜身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抓着她的裙角,痛哭流涕道:“大小姐,老奴求求您,就饶了灵儿吧!老奴都这个岁数了,无依无靠,就只有灵儿一个女儿了!”
“李嬷嬷。”谢听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没有任何温度,冷的有些吓人。
她徐徐道:“我还不曾去找你呢。钟灵是你的女儿,那她这么多年从我这里盗走那么多的首饰,你知不知情啊?”
李嬷嬷看着谢听澜的眼睛,心底泛起一阵寒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的松开了谢听澜的衣角。
谢听澜蓦地弯下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双眸直勾勾的看着她,“你躲什么,我在问你知不知情。”
“谢听澜!你太不把老身放在眼里了!”
谢老太太吓出了一身冷汗,砰的拍了一下身边的桌子,站起身指着谢听澜道:“你还不快放开李嬷嬷!”
谢听澜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慢悠悠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谢老太太,笑容温柔,但声线凉薄。
“祖母上了年纪耳根子软,容易被身边的人利用,孙女是在替祖母清理门户,若惹了祖母不高兴,祖母便谅解一下吧。”
“来人!”
两名影卫应声出现,走进堂屋将李嬷嬷拎了起来,双手反剪到身后往屋外拖。
谢听澜直起身子,淡然吩咐道:“将她送去顺天府,告诉顾府丞,她应当也是知情者,让顾府丞好好的审。”
“是!”
“老夫人救我啊!老夫人!老夫人救救我!”李嬷嬷吓的鼻涕眼泪都糊在了脸上,两腿都蹬到了半空,也没能挣脱两个暗卫铁钳一样的双臂。
谢老太太大惊失色,踉踉跄跄的想抓住李嬷嬷,可以她的腿脚根本就不能和影卫相比。
李嬷嬷又悔又怕,眼看谢老太太也不中用了,她只能转头向谢听澜求饶:“大小姐饶命啊!老奴真的不知道灵儿做的事啊!老奴是冤枉的大小姐!大小姐——”
可直到她被拖出松鹤堂,谢听澜也没看她一眼,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谢老太太好不容易挣扎到门口,李嬷嬷已经没影儿了。
一想到李嬷嬷被押去顺天府受审,很可能把她那些事儿全部抖落出去,谢老太太便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谢听澜!你你你!你想要把我老婆子气死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要造反啊!你竟然、竟然当着我的面把李嬷嬷带走,你还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吗!”
谢老太太走到谢听澜跟前,气的抬手要打她。
谢听澜一把抓住谢老太太挥下来的手,四两拨千斤的推了回去,继而看似温顺的扶住了她。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老夫人去内院休息。平安,你去请府医来,给老夫人开一些温补的药。”
其他几个小侍连忙应声,上前从谢听澜手里接过谢老太太,把人往内院扶。
谢老太太心里冰凉,看谢听澜的态度,就知道李嬷嬷是回不来了。
被小侍扶出堂屋,甬道走到一半,她急火攻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谢老太太离开后,谢娥便满眼不喜的看着谢听澜道:“大姑娘是越来越会做事了。如今连老夫人身边的人都能随意带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谢府后宅,如今是你谢听澜当家做主了。”
谢听澜回到位子,举止优雅的落座,轻笑一声说:“二位姑姑是外嫁女管不得家事,二伯母和我娘身为儿媳又不能僭越。那就只能由我代劳,为祖母清理门户。毕竟这刁奴多留一日,祖母的耳根子边上就一日不得安宁,那这恶人也就我来做了。”
谢娥腮帮子一紧,胸口的起伏都明显了许多。
谢蓁皱着眉头说道:“大姐过于不近人情了。那李嬷嬷好歹是大伯母从家里带来的人,大姐小的时候就伺候着,钟灵也是自小跟着大姐长大的。祖母说的是,大姐竟狠心到将人送到顺天府去……”
“四妹心肠真好。”谢听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四妹既然有这样的慈心,那当初吴管家落难之时,怎么不见四妹站出来,义正词严的说父亲和祖母不近人情呢?”
吴管家正是那个和卫氏联手,贪了谢府近一千两白银的前任管家,同时也是李嬷嬷的丈夫,钟灵的生父。
当年他的事暴露后,谢泊明和谢老太太就把人送进了牢狱,秋后判了流放,据说半路人就没了。
想来钟灵和李嬷嬷若也落得这个下场,一家三口死的倒也整齐。
谢蓁哑口无言,挨了荣氏一个怒瞪,咕噜了一下嗓子不敢再说话了。
不久小侍回来禀告,说谢老太太晕倒了,府医来看说是急火攻心,要多调理身子并无大碍。
谢娥和谢英姐妹俩留下来照顾母亲,其他人便也散了。
卫氏回去的路上,脸上的笑容一直没下去,就快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谢姝卉看着奇怪,等进了里屋,她才好奇的问:“娘,你这是开心什么呢?祖母都晕倒了,这要是给大姑奶奶看见你笑的这么欢,又要在父亲和祖母面前编排你了。”
“她敢!”
卫氏喝了口茶,听了这话,把茶盏往桌上狠狠一掼。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