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升打量着两人的脸,场面一时有点冷场。
直到杨东升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你们这是上擂台打拳击去了,还是一起遇到劫道的了?”
杨东升起了个头,刘、李两人登时像开了闸门的赛马,争先恐后的开始列举起对方的不是。
“杨总,刘健也太无法无天了,你看给我打的!”
“杨总,您别听他胡说,是他找茬在先!”
“我怎么找茬?我身为机械厂的厂长,连调动几个人的权利都没有吗?”
“你调动的都是……”
杨东升说完却没有再搭理两人,他四处看了看,好象在找什么东西。
赵主任最先反应过来,忙拿起一旁的茶壶,给杨东升倒了一碗茶。
杨东升坐到上首位置,接过茶杯,悠哉悠哉的喝起茶,争吵中的两人,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吵完了吗?”杨东升头都没抬,“谁先说?”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时却又谁都不想说了。
“李厂长,你说!”
李厂长犹豫了一下,倒起了苦水,“杨总,刘健他太不服从管理了!”
“你……”刘健气的就要跳起来,刘康赶忙拉住了他。
李厂长不屑扫刘健一眼,继续道,“杨总,我就是想从他车间里调两个人……”
听着两人叙述,杨东升逐渐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厂长负责的是机械厂的老厂,当初他主动退出榨油机行业,另辟蹊径,转而生产菜刀、铁锹、铁锅。
杨东升原本真没看好他,心想等他把厂子带的亏损,就赶他滚蛋,没想依托这两年顺河镇,尤其是杨马街餐饮业的快速发展,老厂制造的这些东西既扎实,价格又不贵,竟然卖的出奇的好!
甚至受顺河的示范效应,这些产品还卖到了河东镇、运河县城,甚至部分卖到了瓜州市区,和鲁省邻近的几个县。
后来他们又制造了煤球炉子、铁皮桶、铁盆,也卖的不错,一时间生意兴旺,在这个国企进入大失业的年代,老厂竟然出现了人手短缺。
面对人手不足的窘境,李厂长没有选择去社会上招人,而是盯上了机械厂杨马街新厂。
去社会上招人,还得培训,哪有现成的人好用?
李厂长以机械厂厂长的身份,直接去新厂调人。
刘康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刘健的脾气可就没那么好了。
挖掘机生产任务正紧,此时正值夏季,又是拖拉机改装生意最好的时候,新厂的人手也不足。
且过去两年,刘健跟李厂长两人本来就有积怨,于是两人当着全厂职工的面,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刘健比李厂长年轻,直到现在还经常下一线干活,李厂长却是早就脱离了生产一线。
打到最后,李厂长被刘健按在地上打!
“啪啪啪……”杨东升听完鼓起了掌,“你们可真出息!”
两边低着头,就算性格比较愣的李厂长,也知道这不是好话。
“刘健,李厂长做事的方法可能不对,但他怎么说也是机械厂的厂长,是你的领导!你在矿山机械厂的时候,也跟领导打过架吗?我想没有吧!归根到底,是你从一开始,从心眼里就看不起李厂长!我听说你们闹矛盾也不是第一次了,本来我不想把这事拿到明面上,这种事拿出来大家脸上都没光,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再姑息下去,可能会引发大祸!这件事我必须严肃处理,给全厂职工立一个规矩!”
“杨总,你不知道,刘健他……”李厂长得了杨东升的支持,登时生龙活虎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杨东升大喝一声,“我还没说你呐!你想干什么,现在机械厂的生产任务这么紧,你不想着帮刘总、王总解决问题就算了,还跑去添乱!造一把菜刀,造个炉子,需要去机械生产车间调人吗?你这个厂长合格吗?”
“杨总,我们这次主要缺的是焊工!”李厂长低着头道。
“缺焊工你不会直说吗?矿山机械厂那么多没工作的工人,你跟刘总工说明白,怎么着给你找不来焊工!用的着硬调挖掘机生产线上的工人吗?我看,你这个厂长也干到头了!”
把两个人各自训了一顿,杨东升裁定,刘健当众给李厂长道歉,但是新厂的人不能动!老厂需要的技术工人,由刘康帮忙去市区招聘!
几个人告辞离去!
“李厂长,你留一下!”杨东升冲人群道。
“杨总!”李厂长低着头,不敢看杨东升,杨东升可是刚刚说要拿掉他的厂长位子。
“坐下吧!”杨东升又叫人上了茶,“怎么样,打伤哪了,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李厂长只敢用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杨总,我没事!”
“让我怎么说你好!你就这么直着上去抢人家的人,就不会用点策略吗?《三国演义》也看过,《水浒》也看过,私底下拉拢一批人,再跟他们斗都没学会?搞的我现在想帮你说话都没办法!”
李厂长一脸委屈,“我拉拢了,杨总!可是你不知道那群人,他们都是矿山机械厂的,抱团抱的厉害!”
“人家抱团抱的厉害?那是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