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张矿长对那三个人的描述,杨东升立时就想到了,曾经指导过他种地的那位。
这个憨货不会是遇到他们了吧?
“他们的车牌号是多少?”
“啥?”
“车牌号?你帮人家推车,难道不看车牌号?”
“这个……”张矿长抓了抓头皮,“我,没看!”
“你还真是活**啊!”杨东升指着张矿长,真怀疑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在给他装傻,“把你带他们去了哪些地方,说了什么,一遍!这些总记得吧?”
“记得,记得!我也没带他们去哪,就是带他们顺着您刚才走过的几个地方,看了一遍,说了一样的话,我还特意说了您提出的‘干得多,拿的多;干的少,拿的少’。”
“就这些?”
“对,就这些!”
杨东升姑且信他,“那领导说了什么?”
“他看了一路,基本啥也没说,就是最后看到那个石狮子的时候,听了我的介绍,跟您说了一样的一句‘暴殄天物’。”
“真的?”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杨东升想了想,如果就是这样的话,倒也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应该不会有什么隐患。
“对了,还有……”张矿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我当时还想请他去采石场给大家讲两句!”
“你还请他去采石场讲话了?”想起采石场那个专用的讲台,还有扩音器,杨东升的冷汗登时就下来了。
这要是被误会了,杨东升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早知如此,第一次去采石场的时候,杨东升就该开除这个憨货。
杨东升一把抓住张矿长的衣服领子,“领导是怎么说的,什么反应?”
张矿长胆战心惊的看着杨东升,“他什么都没说!他的跟班说下面还有事,然后就走了。”
“走了?走了!”杨东升在脑子里想象着当时的画面。
“杨总,我没说错话吧?”
“你呐,现在就给我回去,把那个讲台拆了,再把扩音器也给我扔了,否则我就把你给扔出去!”
“好好好!我回去就拆!”张矿长连连点头。
杨东升看着一脸惶恐的张矿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给他整了整衣服领子,“事情的经过最好是像你说的这样,否则我要是倒了霉,我会先掐死你,然后再叫人把你绑上铁链子,扔到京杭大运河里喂鱼!我保证,这辈子你家里都再也找不到你。知道了吗?”
“嗯嗯嗯!”张矿长小鸡啄米似的忙点头。
“我说你们磨叽这么半天,到底买不买?”雕狮子的老汉双手叉腰,一副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架势。
“这狮子还没卖出去?”
“这不是废话吗,不然他老领你们过来干什么?”老汉冲张矿长一指,“我说你小子是怎么回事,光带着人来看,就是没人买!”
“这个……你怎么说出来了!”张矿长看着杨东升缩了缩脖子。
“好了,好了!大不了我算便宜点卖给你们,好吧?”
“便宜是多少?”
老汉犹豫了一下,最终咬了咬牙,伸出手指比了一个数字,“这个数行吧?”
“这个数有点贵了吧?”杨东升看向张矿长。
经过刚才的一番吓,杨东升量他现在也没有胆子,跟这个老头一起骗自己。
张矿长确实不敢骗杨东升,“杨总,一般像这么大小的石狮子,确实还能便宜。但是您看这尊雕好的狮子,它是下了大功夫的,连底座都雕满了佛八宝,不是寻常的大路货。”
杨东升凑近看了看,还真是!
这尊石狮子的线条非常细腻,尤其是狮子前臂上的肌肉,甚至让杨东升想起了矿场劳动时候的场面。
只是……杨东升在口袋里掏了掏,好象没带够钱。
杨东升把口袋里的钱一股脑全塞给了老汉,“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你就当是定金好吧?剩下的等雕刻完成,我再付给你!”
“杨总,这,这个……”张矿长看了看张着嘴的老汉,又看了看杨东升,最终还是没敢说话。
杨东升一走远,张矿长立刻就双手合十,朝四面八方拜了一圈。
最后又转向老汉,“叔!以后您的狮子就涨价10倍吧,不然你就只能去大运河里捞我了。”
老汉这才把嘴巴合上,他把定金塞进口袋,拍了拍胸口,“涨10倍就涨10倍,有什么不能涨的?我祖上那可是给两江总督家里雕过狮子的,你们这个杨总再大,难道还能比两江总督大?你放心,我再给他加加工,保证对得起他出的价钱!”
杨东升赶回杨马村,他没有回家,而是直奔村委会。
杨武和马丰收都在,还有其他几个村干部,都在摸鱼打发时间。
“东升怎么来了?”
“村里有《瓜州日报》吗?”
“有啊!”马丰收把手上的报纸递给杨东升。
杨东升草草翻了一遍,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还有其他期的吗?”
“其他期的?还有点!”杨武冲一个人喊,“去,把报纸都拿过来!”
那人去报架下,拿来一堆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