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起。
盛绛天收回思绪,接听。
助理申素汇报道:“七爷,葛朗云有异动。”
葛朗云,东谨,富苏。
这三位可都算得上是七爷在京都的至交好友,交情颇深。
但好友归好友,盛绛天始终有命人暗中观察。足可见,盛绛天此人,除了对陆浮舟那个憨憨颇为宽容外,对其他人,都防着一手。
申素也不一般。
这么劲爆的消息,她愣是一板一眼,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平平稳稳汇报给自己老板。
然后沉默,等下一步吩咐。
“继续盯着他。”
“是,七爷。”
……
盛绛天随手摸出一道小小的平安符。
眼睑微垂,眉眼间透着凉薄无情,神情淡漠至极。
“小祸害,竟然还真说中了……”
葛朗云有异动,之于盛绛天,似乎并未引起他多大的心理波澜。
他对朋友有交情,有信任,但是同时也有防备。
一出生,就闹得整个盛家分崩离析。
二十几年来,无数人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全然相信人心,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人心,可信。
但也最不可信。
没有权衡取舍时,别人可以将他当成最掏心掏肺的朋友。一旦面临权衡取舍,那就得看朋友二字的分量有多重。
小祸害的确有两分本事。
盛绛天是信的。
但是她那些本事,对他来说,没多大用。
与其靠别人的提醒救命……
他更喜欢,将风险掌控在自己心中。
然而盛七爷这算无遗策的性子,对于如月小祖宗来说——
哦,盛施主有钱,却抠。
要钱,不要命。
……
葛家。
葛朗云冷声道:“他们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外人,凭什么住在葛家老宅?”
葛家最好的房间,给朝暮家的人住。之前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全部扔出来换新的。
葛家这么多年养成的饮食习惯,一天之内,全部被推翻。
要按照最高规格,用最好的食材,准备给朝暮家那几个活祖宗吃。
葛朗云以前只听他爸跟他爷爷说,若遇到朝暮家的人,必须得毕恭毕敬。
可他完全没想到……
堂堂葛家,京都上等豪门,面对姓朝暮的,竟然要下作到这种地步!
凭什么?
为什么?
“就凭他们姓朝暮!你给我小声点,想死不要拉着全家人!”葛父压低声音,厉声呵斥。
“什么死不死的,他们难道还敢在京都杀人吗?”
葛父斩钉截铁低吼:“他们敢!”
这些人,有什么是不敢的?
只有他们想不想,没有他们敢不敢。
而且,还没有任何人能抓住证据!
“你跟我到书房来!”葛父道。
……
书房内。
葛父沧桑万分地按了按眉心。
“你以为,葛家在京都有一席之地,就真的地位高到没人能撼动了?
朗云,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葛朗云给葛父泡茶,“但我不认为,能有人让葛家表现得这么下作。”
即使是在京都一骑绝尘的盛家,葛家虽然稍逊一筹。
但也仅仅是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