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花简单问了府医几句情况。
府医清晰道,“老夫仔细看过了。顾姑娘这是伤在身上,病在心里,这心魔不除,人也怕是难好。”
如花花知道顾晴方的心魔,是那些疤痕。
她那日也挨了劫匪几鞭,那些痕迹早已经淡了下去,包括她当初伤在面上,那么重都没有留疤。可顾晴方大抵是疤痕体质,身上伤口虽然愈合,却留了些印子。
如花花冷静地问,“大夫您可有什么祛疤的好药?”
闻言,府医想了想,道,“老夫听闻宫中有一款舒痕断续膏,只是那药膏配方难得,只供皇家内供,向来都不外传……”
“多谢大夫,我知道了。”如花花垂眸,不知又想到什么,嘴角隐隐往下压了压。
顿了顿,她道,“药香,帮我送大夫吧。”
药香走上前,“大夫您这边请,外面轿子都已经备好了。”
顾晴方一直在屋里等着她,如花花勉强陪着顾晴方用了些东西,便准备让人熄灯就寝。
顾晴方见她眼眶微红,心下不由觉得十分奇怪,“你是不是哭了?老夫人唤你去做什么?”
“没、没有。”
花以朝生死未卜,顾晴方如今本就心里也正难受着,如花花怕说出来再给她雪上加霜,便对具体情况掩下不谈,没撒谎,只含糊说道,“战事有点危急,不过现在没事了,太子已经拨去援兵了。”
听到前半句,顾晴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听到后半句才松了口气,“只要没事就好。”
如花花,“是啊,只要没事就好。”
同样的话,顾晴方是如释重负,她却是怀着满怀的期许。
二人在一张榻上歇了,丫鬟进来吹灯,顾晴方做噩梦折腾累了,早早便睡了,如花花却是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了半晌。
直到翌日清晨,二人兵荒马乱地起来,丫鬟仔细侍候二人洗漱。
如花花昨天已经打了一夜的草稿,她准备先送顾晴方去女学里,然后顺带请了假再去找江行云。
在府内用了膳,二人行至府门上了马车,一错眼,如花花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许辞长身而立,站在台阶之下,身着简单素衣,模样却又极为引人耳目。
如花花微愣,有那么一刹那,她又将面前人错认成了钟离廷。
想到钟离廷,如花花心下不由一涩。
她说的要好好的等廷哥的,可是如今……
她按下心思,轻吐了一口气,抬步朝许辞的方向走了过去,“……许先生,您来了怎么不让去通报?”
说着,她转头瞪了眼府门口的小厮,“怎么回事?”
“不怪旁人,我也刚来。”许辞说道,“知你快到入学的时间了,我正巧有东西要还你。”
闻言,如花花觉得有些奇怪,“什么?”
还东西?她昨天连屋门都没进,应该没有遗落东西在他们家里吧?
许辞抬袖,从自己袖中取出来了一个素帕包着的东西。
如花花视线不由自主地看过去,就见许辞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交叠的素帕,而后托着素帕递了上去。
如花花盯着那两支卧在素帕上的金步摇,眸子微顿,才道,“先生您这是何意?”
这东西是她昨日给许辞后爹的那两支金步摇,总不能是许辞趁人睡了,又偷偷拿来的吧?
若是给他那后爹发现,岂不是又要打人?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这个不能收。”许辞往前递了递,静静道。
如花花并不去接,深吸了一口气,“先生糊涂……您把这东西还我,就不怕他……”
不是她说,而是那个人一看起来就脾气不好。况且昨天她还目睹那人打人。
不过两只金步摇,对她来说是真不算什么,却可以解别人家的燃眉之急。
“我不是在同情您,先生,我只是……我只是……,”如花花心底乱成一团,也想不出好的说辞,她吐了一口气,索性直接道,“学生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但学生保证过,这件事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与这个无关,”许辞摇头,“不能收就是不能收。”
如花花便道,“那就算我借于先生的。”
这个人生得太像廷哥了,她没有办法看着他们家那样的情况坐视不管。
她觉得,许辞这样的人,不应该陷在那样泥潭般的家庭里。
许辞道,“你可知,这样的行为,无疑于在打我的脸。”
“没有!”如花花闻言忙道,“我断没有那个意思。”
她只是想要帮许辞一把,其余衣点多余的心思都没有存。
“那就把这东西都收回去。”
见许辞十分坚持,如花花没有办法,只能收了金步摇。
顿了顿,如花花却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先生,学生以为,任何时候,活着比脸面重要。人活下去才能逆风翻盘,先生若有困难,学生任何时候都不会袖手旁观,只希望先生不要一味地墨守成规。”
许辞静了静,道,“多谢。”
如花花也不知他到底听进去多少,她以学生礼作了个揖,“那就再会了,先生。”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