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和性子素来外向,半点不认生,闻言立刻拱起手,恭恭敬敬地朝着卫令深拜了一下,口中自来熟道:“原来如此。多谢这位哥哥救命之恩,以后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小弟一定……”
卫令骤然打断了他,言语十分地嫌弃,“黑的煤炭一样,谁是你哥哥?”
被一个大小伙子叫哥哥,他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横挑了他一眼,卫令冷哼一声,拉上如花花就往外走,“走走走,人也救了,别在这晦气地方呆了,满屋子霉味,赶紧走。”
说着,卫令又把如花花往身边拉了拉,语重心长地谆谆叮嘱,“哪儿找来的傻小子,以后不许同他玩,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会影响智商。”
后边听的一清二楚的明景和:“……”
如花花与卫令两人来时是一人一骑,此时实在没有多余地马匀给明景和。
如花花毕竟年纪到了,心底也开始在意男女大防了,当即就一人独占了一匹马,“我,我自己骑……男女授受不亲。”
花儿大了,开始知道避嫌了,卫令觉得十分欣慰。
但是。
卫令后知后觉想到,眼前好像就只剩下他与那傻小子了。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明景和顿时露齿一笑。
卫令瞧了眼那黝黑的傻小子,没有与他客套的意思,也半点不掩饰嫌弃之情,“男男也授受不亲,让他自己跑吧。”
闻言,如花花不由替明景和问了一嘴,“卫哥,这里离下一座城有多远呀?”
他们是要去巴陵,虽然上一座城要近一点,但也不能再去走回头路了。
卫令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没算过,要是按地图来算,我估摸大概还有几十里吧。”
如花花:“……”
明景和:“!!!”
几十里!跑断腿他也跑不动啊。
明景和快吓死了,什么也不管了,立马扑过去抱住了卫令大腿,哀嚎道,“哥哥!你就是我的亲哥!这荒郊野外的,你可不能扔下我不管啊!”
“起开。”卫令动了动腿,却没甩开他。
明景和一身缠人的功夫十分了得。
“我会被狼给吃了的,哥哥。”
“俗话说路见不平还得拔刀相助呢,哥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阿。”
……
卫令被他叽歪地十分的头疼,但也不能真把人就扔在这里不管。
黑着一张脸,卫令弯下腰,伸手抓住明景和的后衣领,一把将人拎起来,扔麻袋一样扔上了自己的马背。
明景和还没来得及坐起身,卫令随即翻身上马,伸手拉住缰绳,也压住了他的背,“走吧。”
趴在马背上实在不好受,明景和被马鞍硌的肚子疼,而且那样子头朝下,他脑袋都有点充血。没忍住,他不老实地动了动,“哥哥,这不舒服……”
卫令对哥哥这两个词似乎已经免疫了,没心情纠正他,但握着马鞭的手在他背上重重敲了一下,“老实点!”
明景和吃痛,立刻“哎呦”了一声。
“闭嘴,难不成还让老子抱着你?”
单想想那个画面他就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明景和最后挣扎了一下:“……真的难受。”
卫令冷哼了一声,“两条腿跑舒服。再动我就把你从马背上扔下去。”
闻言,明景和整个人立马就老实了下来。
解决完坐骑的问题,两人便纵马顺着官道一路疾行。
如花花自己一人一骑,速度要比卫令都要快一些。
反观卫令,因为明景和唧唧歪歪,一会这里痛,一会儿那里不舒服,一会又想吐的,所以耽误了不少速度。
卫令无数次的想把影响他驾马的人给扔下去,忍了又忍,用尽了半年的好脾气,才强行忍住。
毕竟“寄人篱下”,明景和其实也不想折腾的,但是他实在被颠得不行,本就许久没正经吃东西的胃快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好再中途他们路过了一个小村庄,卫令同村长买了一匹拉磨的驴。
那个村庄不大,里面也没马,平日里村子里人去镇上赶车也都是乘驴板车。卫令为了不和明景和同乘一骑,花了大价钱,才从村长手里将那驴买下来。
“驴归你,钱得还。”卫令一边付钱一边道。
明景和立刻点头如蒜。
他宁愿将就着自己骑驴,也不想再被颠了。再这样颠下去,他真要魂归西天了。
平日拉磨的驴走起路来也是不急不慢的,而且还不是很听话,让往东非得往西,行进的速度和马自然是没得比的。
明景和很快就被甩在了后面。一人惨兮兮地骑着驴艰难前行。
如花花本来对此还有些迟疑,但被卫令一句“一个大男人还能丢了不成?”给打发了。
前方官道上除了飞扬的尘土,早已没了人影。
明景